她是来把夏茗劝回去的,不是来闹事吵架的,可事情闹到这一步,完全脱离她的预期和控制了。
江晓雪慌得不行,连忙说:“她还是个孩子,自己做不了主意,得听大人的话!亲爹活得好好的,她却认别人当爹,传出去太不像话了,让别人怎么看待她?”
“在陆尾村她好歹有块地,在夏河村什么都没有,她的根在陆家,以后谈对象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名不正言不顺的,嫁到婆家也是要遭人白眼,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严村长皱着眉头,扫了江晓雪一眼,转头跟夏茗做最后的确认,“夏茗,你想清楚了?”
“茶茶……”孙巧容紧张地看着夏茗,她怕夏茗被江晓雪说动。
夏茗朝孙巧容微微一笑,转头面向严村长,一字一顿认真道:“严村长,我想得很清楚,也从来没有犹豫过。”
“好。”严村长赞赏地点点头,扫视了众人一圈,目光最终落在陆振国身上,宣布道:“夏茗的户口在老夏家,她也跟陆家划清界限了,以后她就是我们夏河村的人。”
“她跟你们陆尾村没关系了,大家把他们送出去吧。”严村长抬高了音量,特意强调了“送出去”三个字。
夏河村的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没理会陆家三人的挣扎,直接把人给轰了夏家门,一直把人给赶到夏河村村口,不让陆家人回头找夏茗的麻烦。
陆家三人没法子,只能调头回陆尾村,再另想办法。
陆振国呆呆的,眉宇间的阴郁更重了,跟个游魂似的。
亲生女儿认别人做爹,不愿意跟他回家,让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夏茗的那些话,在他脑袋里响起阵阵惊雷,他蹲牢房蹲傻了的脑袋,突然开始活络起来。
听着张秀红骂骂咧咧的声音,陆振国恍惚地意识到,他似乎做错了什么。
江晓雪见状,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拉住张秀红,给她使眼色,让她少说两句。
“二哥,夏茗年纪小不懂事才犯糊涂,等过阵子,咱们再找机会好好劝劝她,我们都知道你才是她亲爹,她但凡有点良知,就能想明白自己做错了。”江晓雪劝说道。
话里话外,依然没一句夏茗的好话。
陆振国表情木木的,没半点反应,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江晓雪怕说多了适得其反,她没再说其他了,心里想的却不少。
此时,太阳当头照,已经是中午了。
一行三人早上出门得早,只就着小咸菜,吃了两碗昨晚剩下的大白饭,现在饿得肚子咕咕叫。
看着歪歪曲曲的山路,想到走回到陆家还得走两个多小时,江晓雪就觉得难熬,更恨夏茗的不识趣,让她白跑了一趟。
她可惜着那袋干榨粉,后悔离开夏家时,没把干榨粉也一并带回去,白白便宜了夏茗那个白眼狼。
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想到夏家餐桌上的两荤一素,突然觉得更饿了。
好在,至少亲眼看到夏家的变化,过上了好日子,确定那小贱人真的是个生钱的钱罐子。
回去之后,得跟家里的老太婆好好合计合计,想法子赶紧把她弄回陆家。
江晓雪越想心里越着急,步子不自觉加快了。
张秀红埋着头,脸色阴翳得可怕,目光阴沉得像毒液。
她的想法恰恰跟江晓雪相反。
当初高一鸣对夏茗有意,陆知曼跟她提过一嘴,她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不知道的是,高一鸣竟然给夏茗写过情书。
陆知曼压根没跟她说过这事,以致于在夏家时,夏茗提起情书一事,打得她措手不及,慌了手脚。
张秀红觉得这样下去不行,那几封情书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得赶紧寄信去京都,把情况告诉知曼,知曼聪明,一定能想到好法子把情书处理掉。
陆家三人各怀心事,回去的一路上都沉默着,没有人说一句话。
夏家。
孙巧容看到夏茗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夏家,很受触动,悄悄别过脸,抹掉了眼角的泪花。
眼角扫见那袋干榨粉,孙巧容恨恨咬牙。
她一点也不稀罕陆家的东西,更何况是生了蛀虫的脏东西,谁知道吃进肚子里,会不会吃坏肚子?
孙巧容拎走袋子,袋子里的干榨粉连喂鸡她都不乐意,直接把袋子丢到远远的垃圾堆。
其他人也陆续散了,严村长看着夏茗,越欣赏她,赞许道:“夏茗,你是个能干的好孩子,没辜负老夏对你的爱护。”
“以后是老夏家的闺女,也是咱们夏河村的人,要是遇到麻烦可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田地的事我会想办法给你办,不会亏待你。”
上次庙会结束,他就对夏茗说过这话,今天碰上夏茗“有难”,他毫不犹豫就站出来了。
夏茗微笑着点头,“好,谢谢严村长。”
夏鸿刚一感激严村长的帮忙,拉着严村长坐下,连说了好几声谢谢,拿出下酒的花生米和米酒,想跟严村长喝两杯,又招呼孙巧容下厨,做点好菜招呼严村长。
严村长表示有工作在身,摆手拒绝,先去忙了。
严嵩依依不舍,还想跟夏茗多待一会儿。
前些天夏鸿刚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