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下,将少女往外头拨了一点点,他才调整了姿势,让自己舒服点。许是这少女对他没什么企图,他在潜意识里便对这个人放下了戒心。
想想如今才不过第二回,他就已然能坦然地睡得深沉,往后还不得更得寸进尺?这般往远看,王爷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这事儿决不能习惯,他心里正琢磨着事儿,就听到屋外陈李氏在跟陈刘氏说话。
窸窸窣窣地,那陈李氏在说什么实在放心不下去镇上看腿的几个男人。怕爷们粗手粗脚的,在外不会照顾人,就想进城去看看,端个茶倒个水。
两人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奈何乡下人说话大嗓门。哪怕压低了嗓音说,西侧屋里躺着的周和以也听得一清二楚。
陈刘氏:“……就算要照顾,也该是我去照顾,你去镇上作甚?”
陈刘氏是知道她这个妯娌的,看着老实,其实惯会偷懒。这会儿说什么进城去照顾爷们,指不定心里就打着进城偷懒的心思!
她很是不高兴,“家里如今来了客,我这屋里屋外的忙不歇,你一走,谁给我搭手?”
“嫂子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没你麻利么……”
陈李氏被挤兑的脸上发烧,又羞又气,却又不敢跟霸道大嫂顶嘴。瘪着脸,想着今日无论如何地去镇上一趟,好听的话自然要说:“这妹夫一瞧就是不好伺候的。我没有大嫂你能耐,你要是去镇上,我这软性子哪里能管得住家里?”
这话恭维的陈刘氏心里舒坦,于是拉着的脸也缓和许多。
“二牛是个心细的,你大哥有他照顾就够了。”陈刘氏耳尖听到陈王氏屋里的动静,知道人醒了,故意大声道:“弟妹啊,也不是我说你。你力气小又马虎,家里的事儿都做不妥当。你要去了镇上,二弟反倒得兼顾你,这不是添乱嘛!”
“可不是!”陈王氏披了衣裳开门,扯着嗓子就就呵斥,“你给我老实呆着,别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陈李氏一听,这怎么行啊?
自从昨日长安回来,她这心里啊,就一直不踏实。陈李氏是个敏锐的,一见面就察觉到长安性子似乎变了。昨夜小玉牌攥在手里握了一夜,今早寅时一到她就爬起来。虽说她不懂什么玉佩好坏,但是这年头玉器本就矜贵,她是死也不会还给那贱蹄子的!!
琢磨着今早就去当掉,陈李氏是怎么着也得去一趟镇上。
“娘,我这是实在担心啊,”陈李氏见陈王氏起了,知道找当家的说道,“昨日夜里一闭眼睛就做梦。总梦到二牛在镇上被人欺负,我就想去看看……”
“哪有那么多梦做?”陈刘氏一看她又拿这套唬人,顿时就烦了:“几个大男人去镇上看个大夫都看不好,你这是在小瞧哪个?”
“大嫂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陈李氏气急,“你不担心大哥,我担心我家二牛。男人心粗,没个女人在身边,他们能知道冷了热了?还不是随便对付着就过?大过年的,我家二牛要背大哥,还得照顾爹,我实在担心……”
陈刘氏立即就火了。
腰一叉,大嗓门吼得睡梦中的长安一下子惊醒过来:“陈李氏这什么意思?你这话是在挤兑谁呢!哦,家里就你会心疼人?就你宝贝你家二牛?我男人腿伤了,我操持家里还得照顾孩子,怎么就不担心我家男人……”
“那大嫂你……”
“行了都别吵了!”陈王氏被两人吵得头疼,“一大早的,陆家的姑爷还在呢,你俩就这么吵!要实在不想过日子了,就都给我回自己娘家去!”
陈王氏脸一唬,俩媳妇立即就闭嘴了。
陈李氏手缩在袖子里捏玉牌,不甘心,“娘,我家二牛……”
……
“行了行了!”这儿媳妇粘人她清楚,陈王氏嫌弃地瞪了她一眼,“顶多两三天他们就回来了,别折腾来折腾去的得恼人心烦!有那闲工夫想这些,不如去把饭给煮了!”
昨日陆家人吃了两筷子就撒手,陈王氏嘴上不说,心里不痛快这着呢:“昨日人家嫌弃你做得差你也瞧见了。一个女人饭都煮不好,还有什么用?将来等我跟你爹老了,兄弟分了家,老二娶了你,怕是以后一家子都要饿死!!”
陈李氏镇上没去成,反倒被陈王氏逮着机会一顿臭骂,脸立即就垮了。
她知道今儿这玉牌是卖不掉了,不敢顶陈王氏的嘴,只好泱泱地回屋把玉牌又藏了起来。
陈王氏心烦地啐了一口她的背影,扭头看向一脸幸灾乐祸的陈刘氏又瞪起了眼。
陈刘氏连忙丢下一句‘猪食还没拌’,忙不迭就跑了。
耳聪目明的王爷被迫听了一耳朵乡下婆婆训斥儿媳的话,头疼地直揉眉心。一旁的长安总算躺够了,依依不舍地爬出温暖的被窝,慢吞吞地套袄子。
古代的衣裳就是这点不好,零零挂挂的东西太多,穿起来特别麻烦。长安刚把袄子套好,就发觉脖子上的小衣带子松了。这俱身子发育的好,小衣做得也很大。带子一松,就一溜到底,挂到了肚子上。
长安再是不讲究,也没法当着周和以的面解开衣裳系小衣带子。
看了一眼眼睛黑黝黝的傻子相公,虎着脸叫他把头朝里去。周和以心知她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