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梨当时面不改色的继续点燃了14支蜡烛,许愿吹蜡烛,看上去丝毫没有受那出闹剧的影响。
常老爷子和奶奶向来最疼爱这个乖巧漂亮的孙女。
当时常老爷子就问她:“梨梨许了什么愿望呀,看看爷爷能不能帮你实现?”
常梨问:“能,爷爷要帮我实现吗?”
常老爷子笑道:“当然了,梨梨要天上的星星爷爷也给你去摘。”
常梨说:“常家的继承人只能就我一个人。”
14岁的小孩儿说出这样的话饶是常老爷子也十足的愣了下,可很快便抱着她认真的表示,常家除了她就没有第二个继承人。
常梨从来不傻,甚至在14岁的时候就已经比常石霖更懂战略,学会彻底运用自己的优势。
她其实对常家那些资产完全没兴趣,只是不想它们落到外人手里,一分一毫都不行。
凭什么给他们。
周围围观的同学太多,常梨跟白懿坐进车里。
“爷爷让常石霖和他儿子住下了?”
从那次生日之后,常梨就没再叫过他爸爸。
白懿戴上墨镜,整理头发,姿态优雅:“那倒没有,你爸在旁边买了套房子,以后估计得经常在你爷爷面前露脸。”
常梨睨着白懿,觉得好笑,自己选择嫁的人,都明目张胆到这份儿上了也不选择离婚,只是特地千里迢迢找她,就为了让她再去加固加固爷爷心里头的那道防线。
常梨低着头,拿湿纸巾一点点擦去干涸的颜料斑点:“他要住就住啊。”
白懿看着她动作蹙眉:“你倒是淡定,你每天就搞这些没用的以后怎么继承家业,你真当老头子傻到把公司交到什么都不懂的人手里吗?”
常梨抬眼:“那你去抢啊。”
少女这无所谓又满身刺的状态让白懿终于卸下名媛伪装,声音也连带着尖利起来:“我去抢?我这是为了谁啊?!你每天画这些破玩意儿能有什么出息?!”
常梨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就白懿这功利又毫无艺术细胞与尊重的性子,当初是怎么吸引到常石霖那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的。
见她没反应,白懿劈手夺过她手里的湿纸巾丢到一边,尖着嗓子:“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说是我女儿都没人信!跟个乞丐似的!”
常梨轻笑,声音无所谓:“那就不脏你的眼了。”
她说完便直接下车甩上车门。
涂鸦墙周围的人已经散尽了。
九月的天,即便到下午这个时候也依然闷热异常,常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周围的街道,从书包里翻出手机,犹豫片刻又重新放回去了。
“许总,要不要我把常小姐带过来?”司机问。
许宁青没说话,微皱着眉看马路边上的小姑娘仰着小脑瓜看着那副涂鸦画,她眼眶有点红,却始终面无表情。
大概过了一分钟,小孩脸上才出现松动,她低下头,努力将眼睛睁大不让眼泪掉出来,可最后还是迅速抬起手背抹了把眼睛。
他看着常梨抹完了眼泪后又扯着书包背带原地蹦了两下,夸张的深呼吸,便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一蹦一跳的重新进了学校。
他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情绪。
许宁青对常石霖和白懿也有所听闻,起初也的确诧异过这两人居然能教出这样一个小孩。
司机也看的心疼:“许总,现在怎么办?”
男人收回视线,斜斜扬起的眼角飞出凛冽的冷,他闭了闭眼:“随她,去酒会。”
常梨去了学校画室。
画室的钥匙还是早上李钦给她的,常梨支好画架调好颜料便开始画画。
小姑娘眼睛还红着,睫毛湿成一绺一绺的,鼻尖也冒着湿漉漉的粉红,不受控的打着哭嗝一抽一抽。
而另一边,许宁青赶到酒会时还是迟到片刻,立马就被人围着连罚了三杯酒。
原本这种非正式的商业晚会许宁青最是如鱼得水,不少平日里玩乐的朋友一块儿喝酒聊天,时间也过的不慢。
可今天显然不是这样。
房济发现他的心不在焉:“怎么着啊许少,你这是从哪个温柔乡里爬出来还虚着呢?”
许宁青抬眼,人懒散的一挑眉,嗤笑一声:“当我跟你一样啊。”
大家聚在一块儿谈天许宁青也没再参与,最后还是拿出手机头一回给常梨打了电话过去。
没打通,关机。
许宁青皱眉,又坐了两分钟,范孟明拿着酒杯刚过来他就起身。
“干嘛去?”范孟明问。
男人什么都没说,拎起外套就直接大步走出了宴会厅。
常梨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天都已经黑了,她茫然的看着漆黑安静的画室,愣了半分钟,之前发生的事才重新回笼。
她很快拿出手机,已经关机。
这个点学校门都已经锁上了,她走过去拽了拽画室的门,果然也已经锁上。
学校的锁门系统是一体的,到时间就落锁,李钦给的那把钥匙到这会儿已经没用了。
少女有些低落的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那张废稿,面无表情的揉了下眼睛,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