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不走,留在这做什么?”
闻人宴背对着她,坚持做个正人君子。“我不过去,站在这儿等你。”
现在的他简直和昨晚判若两人,但沈离经对他的品行有信心,他说了不看就真的不会看,便不再赶他离开。
听着身旁的水声,闻人宴身子都僵住了,只觉得时间格外漫长难熬,开始后悔方才说站着等她的话。
不久后沈离经开口:“闻人宴,我衣服放得有些远,够不到,你帮我拿一下。”
他心中憋闷,拒绝道:“我闭眼,你自己拿。”
“不行,我不好意思,你闭着眼给我拿来。”
他还想拒绝,又听她说:“你快点,很冷的。”
无奈叹口气,闭着眼走过去,感受到热气越发近了,沈离经让他停下。
“你弯腰。”
他俯下身子想去摸衣服,却猝不及防被抓住衣襟用力一拽,他慌乱中睁眼,只来得及看到沈离经狡黠一笑。
哗啦的水声响起,闻人宴猛得栽进水里,衣裳和头发都湿透了。
沈离经早就穿好了衣服,赤着脚站在池边看他,脸上是奸计得逞的笑。“我们这算不算鸳鸯浴啊。”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眼看着她不说话,眼中也是湿漉漉的,像是被人欺负了。
沈离经还以为他生气了,就跪在池边摸了摸他的脸颊。“好了,我就是跟你闹着玩的,我错了还不行吗?”
闻人宴抿唇不语,脸上的水还在滴。
突然伸手将她拉回泉水里,沈离经叫了一声,噗通掉进去,又被他托着腰带上水面按在池边,猛烈的吻覆上来,将她的理智都打散了。
许久后沈离经才将他推开了,喘息着往岸上爬,一身衣服水淋淋的贴着。闻人宴也上去了,接过她的袖子想帮忙将水拧干。
“都怪你!”沈离经气鼓鼓地说。
闻人宴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是你先拉我下去的。”
“现在我们两个衣服都湿了!”
“怪谁?”
沈离经直勾勾看着他。
闻人宴改口:“怪我。”
想起自己刚才还害他呛了几口水,沈离经也有些心虚了,气势上弱了下来。“那你说怎么办?”
“回去吧,不要着凉。”闻人宴扶她起身,并不因衣服湿透而显露狼狈之色。
被他挽着起身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我记得,很多年前还在青崖山的时候,我也将你推下水过。”当时闻人宴怒不可遏,浑身都湿透了,脸颊气得通红,却一句脏话也说不出口。
第二日他们几个就被押着去和他道歉,因为闻人宴着了凉,她还被迫给他赔罪,伺候着他喝了好久的药。
闻人宴轻飘飘看她一眼,说道:“我记得,最后我还染了风寒,喝了大半月的药。”
“谁知道你能病那么久,身子骨也实在是弱。”
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当初他受了凉,其实很快就好了,但就是装了那么久,让她每日给他端药,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心要留着她,看她因为要照顾他而不能和傅归元他们去胡闹,心中就会莫名畅快,竟因此连喝了那么久的药。
如今却也能想明白,原来那个时候就对她动了心,只是自己还没有发觉。
沈离经回到屋子时努力避开其他人,最后却被宁老祖看个正着。
将浑身湿淋淋的二人扫了一眼,鼻间发出一声冷哼。“胡闹,还不去换衣裳。”
沈离经脸一红,赶忙跑回屋。宁老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领着他去取了一件苍青色长衫换上。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时,却听到沈离经的痛呼声,推门去看,却是宁素在给她扎针,上衣被剥开,露出一片光裸的脊背,正插着些许细小的银针。
宁素回身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反而开始和他聊起来:“你无需惊慌,她刚喝了药,等过一会儿瘀血出来,慢慢的也就好了。京城里最近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闻人宴料她是想知道崔远道的近况,又不好直接开口,只好旁敲侧击地问他。
“京中一切安好,并无要紧事,崔尚书前不久和圣上请辞,被驳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