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宴脸色这才好些,点了点头。面向闻人熏时又威胁地沉下脸:“你若跟这,便不许哭闹,不许乱跑,我们不会抱你,要自己走。”
这一番话说完,闻人熏嘴一撇,眼看着又要哭了,终究是憋了回去,委屈巴巴应道:“知道了......”
若是以后闻人宴有了孩子,必定能将他给烦死。
思及此,沈离经小声问他:“你喜欢孩子吗?”
没有多过思虑,闻人宴摇头:“不喜......”紧接着他皱了皱眉,又说道:“若是你的孩子,那我......”
“我也不喜欢,我的孩子我也不喜欢。”沈离经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一口打断。
只要一想到她堂姐生孩子叫得撕心裂肺,从屋里端出来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她就怕极了看到女子隆起的腹部,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
那小孩生下来,尖叫哭喊,她定然是应付不来的,但是生了又不尽心尽力的待她,也不是好父母。她和闻人宴都做不了好父母,可能会比闻人复夫妇俩还要过分。
闻人宴温柔地劝慰她:“你若不喜欢,那就不生。”
“这可是你说的。”
“嗯。”说完后,闻人宴又想到了当初闻人礼和宁素都和他提过的一件事,沈离经久病缠身,用药无数,身子亏损得太多,再加上曾在冰里躺了几年,恐怕是再难有孕。即便是有了,也容易在生产中大受损害。
他对子嗣一向是无所谓,甚至在她死后从未想过娶妻。既然沈离经还活着,那他自然也是不在乎这些,只担心她若是想要孩子该如何......好在她不喜孩童,更没有生育的打算,也让他安心了不少。
等天色暗下来,闻人宴才和沈离经出府,这日街上人多,二人准备步行到流云湖。
小个子的闻人熏穿着齐胸衫裙,挽着兔耳髻,别上了通草花,看上去水灵可爱,
闻人宴个子高,她牵着费力,便一直拽着他的袖子。沈离经在另一边,被闻人宴十指相扣的牵着。
街上人头攒动的,灯影晃动明暗交加,薄薄一层纸上绘了人像花卉和一些动物,做成各种各样的灯摆在摊上。
一整条街亮如白昼,一抬头就是挂满的灯笼,无一不是写上了灯谜的。
北昌民风开放,男女大防的规矩多在百年氏族中严苛的遵守着,比如闻人氏一族,而皇室也较为开放,常常有公主求爱于玉面郎君的事。
七夕这日,街上男女都是成双入对的,若是形单影只走着,格外寂寥。
王业和徐子恪看到这情景都不太想出门了,蒋清渠早早的就去司徒府蹲司徒萋,生怕被别的小白脸给截胡了,只剩他们两个在街上晃悠。
流云湖边全都是摊贩,卖面具和糖画的,还有好些人采了一篮子栀子花叫卖,一片花香。
闻人熏在糖画面前停下来,睁着大眼睛看闻人宴。
“要吃这个?”
“嗯。”
闻人宴问完后,又看向沈离经:“要吗?”
“我要那个兔子的。”
闻人宴出门从不带钱,他问完了沈离经后,还是她自己付的钱。沈离经和闻人熏各拿着一支糖画兔子啃。
一个卖花的老太太给闻人宴递了两朵花,说道:“公子和夫人生的般配,送你们两朵花。”
接过花以后,沈离经还是掏钱给了老太太,将花别了一朵在闻人熏头上,一朵别在她耳后。
两人去岸边放河灯时,沈离经抬首,看到了不远处游船上,目光森然的蒋子夜。湖上波光粼粼,夜色中的灯火映上去,随着湖泊荡漾,破碎成星光。
蒋子夜眼中看不见星光与灯火,只看到了沈离经和闻人宴姿态亲密。
李云宜本在看河灯,见到蒋子夜神情变了,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稍微愣了一下,手中的扇柄攥得更紧。
嫁给他这么些日子,要是再什么都察觉不出来,她算是白活了。
“你在看什么?”她冷冷地开口,湖风吹过,扬起了裙裾乱摆。
蒋子夜收回目光,面对她时仍是面带笑意的:“没什么,只是那边人多,在想着你要不要放河灯。”
“河灯写下的心愿,真的能实现吗?”如果可以,她希望眼前这个人,至少要做的当初的承诺,会一辈子对她好。
就算是骗她,也要骗一辈子。
闻人宴也看到了游船上的蒋子夜。
河灯被推开,被水波送到更远的地方。
闻人熏闹着要买面具,闻人宴牵着她来到摊贩前,挑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递给她。
“我不要这个!我不要!”
沈离经哄道:“多好看啊,怎么不要呢。”说罢后自己戴上,“哇”得一声扑向闻人熏,吓得她大叫一声躲到闻人宴身后。
沈离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人宴扫了她一眼,嘴角漾出抹笑意来。
“小婶婶欺负我。”
闻人熏抓紧了他的袖子,鼓着脸颊说道。
“丞相!”徐子恪和王业正各戴着一个恶鬼的面具,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半蹲在地上那个青面獠牙的,想必就是沈离经了,好好一个漂亮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