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张嘴。”
“你......”
他一手扯着面纱,身子坐直了些,一点点逼近,沈离经刚醒来,懵懵懂懂的,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
下课后的学生各自离开,蒋嘉悦走到一半又停住了,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际,才意识到她的香囊不见了。转过身正好见到远处的韩锦书和韩香萦,身边的紫衣是傅归元。而被泼了一身墨的徐莹然正拉着徐子恪的手臂哭闹着什么。
她远远的看了徐子恪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决心绕远路,回去找找香囊,毕竟是贴身的物件,落在别人那会惹出不少麻烦。
徐子恪听徐莹然哭闹得烦,将她扯开,不耐道:“你说公主欺负你,还拿东西砸你?”
“不止是这样,她还......”
“好端端她怎么就欺负你,是不是你又说什么了?”
徐莹然结巴了一下,徐子恪阴着脸训斥:“你还让我给你出气,我给你出什么气,能耐了啊,连公主都敢不放在眼里,无论你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现在去赔罪。”
傅归元拍拍他,说道:“你真要赔罪,就现在去吧,我刚才看到六公主了,不知道怎么的又转身走了,朝左边的小路。”
“多谢凌王了。”徐子恪点点头,拉着徐莹然就要走。
“我不去!你混蛋!我不去!”徐莹然挣扎着要甩开他,被徐子恪强硬且粗鲁的拎着领子往前拖。
“你闭嘴,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在惹事,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明明你才是惹事!”
二人互相攻击嘲讽,一路赶过去。
徐子恪抓着她快步走去,没多久就追上了蒋嘉悦。
她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见到了徐子恪,目光一凝,手指抓紧了袖子。
徐子恪停住,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行了一礼后说道:“小妹不懂事,冒犯了公主,还望公主大人有大量。”
蒋嘉悦眼神扫过徐莹然满脸的不情愿,冷淡道:“无事。”反正冒犯这种事,她都已经习惯了。
“公主要去哪?”
蒋嘉悦实话实说:“我的香囊掉了,要回书院找找。”
“那我二人就一同去找,全当做赔罪了。”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又没说出口。
她不想说不。
“好。”
徐莹然瞪了她一眼,被徐子恪扯了一把。
三个人一路没找到香囊,顺着路回到书院。
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蒋嘉悦只是缓缓在前面走着,徐子恪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总觉得说什么都很尴尬。
到了书院门口,徐莹然的步子突然停住,身子一僵,转过身就推着徐子恪走。
徐子恪有些惊讶,刚才默不作声的人突然过来推他,力道轻轻柔柔的,也没什么效果,他好奇心上来了就回头朝里看了眼,一下子就知道徐莹然的意思了。
闻人宴和一个女子正亲的难舍难分,只是那女子看着无比熟悉,却又觉得书院没有这么一个人。
他捂住徐莹然的眼睛将她往回拖,阻止她探头去看。
“你干嘛啊!”徐莹然叫了一声,蒋嘉悦和徐子恪俱是心脏一跳,拉着徐莹然往一旁假山躲,生怕被闻人宴看到了要追究他们。
徐子恪捂着徐莹然的嘴,恶狠狠威胁:“不许说话,不然有你好看的!”
说完后他将目光移到蒋嘉悦脸上,正巧她也在看他,也不知道是天热还是看到刚才一幕的缘故,脸颊上透着浅浅的粉。
只是一和他对视上,目光便立刻挪开了。
徐子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书院里正被闻人宴压在怀里亲吻的沈离经,突然听到了一声叫喊,吓得使劲推开他。闻人宴稍离开些,二人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堂中分外明显,沈离经的唇有些红肿,泛着微微的水光,他将刚才意乱情迷时扯下的面纱重新给她围上。“怎么了?”
沈离经恼怒道:“你没听到有人刚才来过了吗?”
“没有。”
“我看你是昏了头。”
闻人宴捏了捏眉心,无奈道:“我真的没听到。”
“怎么办,听着像徐莹然。”沈离经有些着急,要是让徐莹然看到她的脸,那还得了。
“是谁?”
“是徐子恪的妹妹。”
闻人宴仍然是冷静从容的,丝毫不为这些事担心。“我有意收徐子恪为我用。徐御史是元老,现在舍弃蒋风迟,归于傅归元手下,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他和傅归元向来不瞒着她,只要她问便会耐心解释,沈离经也早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能将靖州这种多贪官暴吏的地方短短五年治理成如今的样子,傅归元还能时不时游山玩水蒙蔽皇上的探子,定然是有不小的能耐,也养了不少门客才是,只是她当时没想到,一直暗中帮他的人会是闻人宴。
他们两个早早的就开始谋划着要造反。
傅归元是为了老凌王的仇,也是为了保住他们这一族。闻人宴是为了她,为她不顾闻人氏宗族入了仕,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摆弄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