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刚走没多久门口就传来脚步声,听着还有几分急切。
可却不是大夫,而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闻人宴。
这几日没见到他,再见却是这种局面。
闻人宴居高临下的看向她,不知怎的,从她的角度除了他紧抿着唇,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还能看到他的焦急和......慌乱?
沈离经低下头,笃定自己是因为背光才看错了。
“为何突然咳血?”平日里听上去温润清朗的嗓音此刻透露着冰冷。
旁人听不出来,闻人霜这个当姑姑的却是察觉到了,闻人宴在着急,为一个陌生女子着急。
“恐是旧疾发作。”
“闻人礼多久到?”闻人宴说出这句后不少人都在心中讶异。闻人礼是闻人氏二房的儿子,闻人宴的堂弟,最是精通医理,医术过人却性子古怪,大夫能治好的他绝不出手,大概古往今来的神医都有一些怪毛病。
为何闻人宴会让闻人礼来?
此话一出,便是闻人霜都忍不住奇怪,答道:“我让人去请大夫了。”
闻人宴听后皱了皱眉,直接俯下身来把沈离经抱了起来。
这个时候饶是小姐们装得再平静也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一个个的,说是花容失色也不为过。
沈离经不一样,她的嘴角挂着血,看上去脆弱得下一秒就要过去了,心里却在不断骂着脏话。
要让闻人礼来给她医治,万一看出点什么岂不是完蛋!闻人宴众目睽睽之下抱她起来,明日京城就会传遍他们二人的流言蜚语。届时定有不少人怀疑她的身份,抑或是对崔远道产生猜疑,只消一个举动就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此刻沈离经恨不得两眼一闭晕过去。
闻人宴抱得很牢,丝毫不让她觉得颠簸,一双手用力将她将她扣紧,又似在微微颤抖。沈离经的脸贴在他胸膛上,她没忍住咳了两声,他白净名贵的衣料染上点点红色。沈离经从她的角度看到闻人蹙眉了,不知道是不是嫌弃,最好是这样,就赶紧把她放下吧。
“咳……大人,这恐不合礼数。”
闻人宴的手指又用力了几分,嗓音有些喑哑。“莫要说话,马上就到了。”
不知道被他抱了多久,等到了闻人礼的院子时沈离经已经恍惚的睡过去了。
闻人礼听到小厮来报,说是闻人宴抱着一个女子过来找他,立刻丢了书出去看,正巧见到他那位永远镇定自若拒人千里的堂兄把人放在软塌上,动作轻柔小心呵护备至。看着女子的目光仿佛对对待稀世珍宝,甚至伸出手指轻轻揩去她嘴角的凝固的血迹。
这一刻闻人礼都不敢贸然出声。
在很久以前他还小的时候,隐约记得闻人宴是露出过这种神情的,可惜那个女子死去很多年了,久到他忘记了那女子的模样。
闻人宴直起身,也没有回头,似是知道他来了。“你过来看看。”
闻人礼这才走过去给那女子把脉,期间仔细的打量对方,又看了看他堂兄的神情,终是忍不住发问了:“我倒说,前几日你送过来让我查看的药是谁的,这女子是何人,不见你提起过?”
“你只管做好自己的,再依照她的病情配几服药送到我这。”
把脉没多久闻人礼就收回了手,连着脸上的笑意也不见了,似乎在琢磨着如何开口。
“你尽管说便是。”
闻人礼抬眸看他面色如常,也就如实说道:“上次你送来的药我看过了,如今再结合她的身子一看,料想给她医治的也是个高人,我技不如人。也许那位高人还有法子,但在我看来,她身子积弱已久,我不知她遭受过什么罪,五脏六腑都有过重创,经脉受了伤,身子还有寒气……总之能撑到现在已是个奇迹,这么下去也是苟延残喘,长则两年,短则......“
“好了。”
接下来的话被止住,闻人礼不再说,低下头时余光扫过闻人宴的手指,再一细看却是在微微发抖。他心中讶异,不由开口:“兄长,她到底是何人?就这一身伤小姐……倒是像个江湖中人。”
“旁人问起来,一句话也不要透露,搪塞过去便好。至于她,尽你最大能力。”
见他不愿说,闻人礼也就知趣的不问了,门口又传来脚步声,竟是闻人霜闻人钰都来了。
“姑姑和钰姐姐怎么今日都到我这来了?”
闻人霜上直截了当地问他:“她现在如何?”
闻人礼:“不过是从小体弱,身有旧疾,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姑且放心。就是不知她到底是何人,竟让你们一个个来找我。”
听了这话,闻人霜扭头去看闻人宴,“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书院,又为何如此......失仪。”她蹙着眉摇头,“这不像你,到底是为何?”
闻人宴低垂着眼:“我和她兄长有约,既让她入了闻人府,便不会让她在此处出事。今日是我考虑不周,请姑姑责罚。“
“你一向沉稳,如今又是丞相,做事更该思虑周全,断不可沾染是非……不过……罢了......”闻人霜朝沈离经的方向看去,闻人宴站在那刚好将人挡了大半个身子,她也没什么心思,说道:“此事我已经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