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好再多叨扰,于是道 :“不知五叔可否将我送上岸,我出来这样久了,怕外祖母派人出来寻不到我而担忧。”
面前的小姑娘年纪虽小,浑身气韵却是与她的年纪不符。明媚的阳光透过花窗照在她白净的脸上,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清透。一双清眸灵动微亮,似蕴了灵气。如此花颜月貌,倒是世间罕见的。
收回视线,程予向屋外唤了声 :“似云。”他的声线悠远飘忽,却似音质上等的古琴弹奏出的美妙之音。
方才领着宋绵进来的丫鬟在外头应了声,接着进来问 : “五爷有何吩咐?”
“让船家靠岸。”程予吩咐道。
似云应下 :“是,奴婢这就去。”
画舫逐渐靠岸,宋绵起身,再次道谢 : “这次多亏了五叔出手相救,宋绵就先告辞了。”
程予不言语,也并未再看她,从始至终研究着棋局。
宋绵沉默地跟着似云出去。
外面的日头正烈,似云拿了一把纸伞出来 : “宋姑娘拿着伞,这样雪白细嫩的肌肤,若是被晒黑了,那可真真是可惜了。”
宋绵伸手接过,又是道谢 : “多谢似云姐姐。”
画舫靠了岸,墨画打了伞,小心翼翼地搀着宋绵下船。
回到宴席,殷老夫人果然派人去寻宋绵了。
“方才我让人去寻你,怎的不见你了?”殷老夫人拉过宋绵的手,关切道。
“我贪玩,在湖上玩久了些,害得外祖母您担心了。”宋绵不想将船沉水之事告知殷老夫人,怕她忧心。
“平安回来就好。”殷老夫人向来疼爱宋绵,怎会因这种小事责怪她。
宋绵坐回自个的位置上。
殷亭玉凑了上来 : “绵绵,你怎的没给我带莲蓬?”
宋绵这才记起,方才沉船之时,她将摘好的莲蓬给落在船上了。此刻只怕早就沉浸湖底了。
“我忘了。”宋绵歉意道。
殷亭玉脸上大为失望。
宋绵倏地想起一事,出言打趣她 :“傅家人千里迢迢地赶来京城,是不是你的好事将近了?”
“傅家人来京城,干我何事?”殷亭玉立即红了脸,一副扭捏之态。
宋绵闻言一笑,知殷亭玉害羞,也没继续打趣她了。
“宋妹妹方才上哪去了?这好一会儿不见人影的?”坐在左侧位的殷茗玉忽然发问。
“我方才泛舟去了。”宋绵道。
“泛个舟怎的会去这样久?”殷茗玉显然不相信。
“茗玉姐姐不知,宋姑娘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喜好自然是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的。”坐在一旁的余渲忽然插了一嘴进来。
殷亭玉撇撇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余渲和殷茗玉两人一凑到一块,就极为惹人厌。
宋绵早就知她们二人说话向来刻薄,因此也懒得与她们多嚼口舌。
几个闺阁小姐在一块吟诗吟的不尽兴,又提议说要去湖边烧酒烤肉。然而话是这样说,事情皆是由丫鬟们做的。姑娘们都在家里娇生惯养惯了的,哪里会干这种粗活。
几个丫鬟在一边忙活,姑娘们便坐在绿茵茵略微干净的草地上,喝着茶水对着诗。
“我说着怎么找不着你们,原来是跑这儿来了。”说话之人是莫家莫五公子莫启渊。
莫家六姑娘也在其中,因而兴奋道 : “五哥,姐妹们在宴席上玩的不怎么尽兴,便都过来烧酒烤肉来了。”
“这样的好事,竟也不叫上我。”这莫启渊向来是最爱凑热闹的,尤其最喜和这些闺阁姑娘打趣,活脱脱一个风流公子。“你们等等,我回去把程棠兄他们也叫来。”
莫启渊说完,还真回去喊程棠去了。
只不过余下的姑娘们,却都统统坐不住了。
这程棠的相貌与才情,京城里熟人不知熟人不晓?凡是京城里的姑娘家,就没有一个不对程棠这样的青年才子动心的。原本还盘腿而坐的姑娘们,此时一个个都开始注意起形象来,又是摸摸发簪,又是问丫鬟们自个的发髻乱了没有,颇有些圣上选秀的场面。
唯有宋绵和殷亭玉两人,照样悠闲喝茶,不为所动。殷亭玉是因为早就定了人家,这傅垣也是样貌俊朗,才华过人,所以对程棠并未动心过。而宋绵……若不是前世的事,她这下恐怕也是该紧张了。
没过一会儿,那莫启渊果然是把程棠给拖来了,除了程棠以外,还喊来几个公子哥。
这会儿子又热闹了起来。这些京城公子们风流惯了,向来会玩些文人雅士的花样,这下又提议玩起击鼓传花。
宋绵一抬头,视线便和那程棠对上了。
程棠原只是悄悄打量她,也没料想他会突然抬头,这下猝不及防打了照面,他连忙躲眼避开。并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他一个大男人,这样盯着别人姑娘家看,总归是不太好的,何况这宋姑娘又生的这副花容月貌,他唯恐被人误会了去。
宋绵也注意到了他这一细微的举动,下意识地皱了眉头。这一世,她是真的不想再和程棠扯上关系了。他娶谁也好,她嫁谁也罢,从今以后,两人都是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众人提议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