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噼里啪啦——
“啊……”江沐叹了一声。
她低头看着散落了一地的资料。
就在前一刻,她匆匆忙忙追上了自家会长老大,却不想对方突然转身,且转得这么急,一个不注意,直接撞到了会长的身上,并撞得怀里资料四散。
眼下事故现场横贯在两人中间,无声控诉着两人的野蛮行径。
江沐抬头看周砚,眼带谴责。
周砚:“……”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抱歉。”
“没关系,我也有错。”江沐这话回得十分之迅速,就好像一直在等着对方的道歉似的。
她俯身将掉落的资料一一收集起来,周砚迟疑了一下,也蹲下来帮忙。
不一会儿,现场清理干净。
周砚将最后一本练习册递给江沐,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江沐道:“同学一场嘛,想找你聊聊。”
“……说真话。”
“借我点钱。”
“……”
江沐最近真的很穷,补办校园卡花了她一笔,买学习资料又是一笔,要知道她可是断绝零花很久很久了,靠一小时八块五的廉价工价苟延残喘!
江沐真诚道:“最近囊中羞涩,所以……这个……”
周砚表情复杂。
三中校花穷得叮当响的传闻他也有所耳闻,一想到生活如此艰难的江同学竟真的挺他的话买齐了资料,他这心里头着实五味陈杂。
他眸光闪烁:“我也没什么钱。”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两百,“暂时不用还。”
江沐看到毛爷爷,眼睛微微睁大,看自家会长老大就像看圣母玛利亚:“谢谢!”
周砚含糊地“嗯”了一声,又看了江沐几眼,道:“现在没事了?”
江沐摇头。
周砚垂眸:“那别再跟着我了。”
江沐点头。
周砚走了。
江沐目送他离开,然后返身背道而行。
她赶在三点之前回到了小封山。
依然没有回自己家——她爹她妈比容川还忙,常年不见人影,回不回都一样。
对于这件事,江沐小时候还会为此哭闹,可自从遇到容川后,她就找到了依靠似的,移情容川了。
所以,在容川宠着她事事依着她的同时,她其实也非常听容川的话。
江沐在书房里找到了容川,当然,她去找容川时已经把买回来的辅导资料严密地收起来了。
她抱着自己的书包一步三叹地走进去,坐到容川旁边。
容川看了眼时间,嘴角有所软化,道:“回来得挺早。”
江沐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听妈妈的话。”
容川:“……”
他揉了揉额角,告诉自己不生气。
“把作业拿出来吧。”他道。
“唉!”江沐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每次做作业时都是这种状态,容川见怪不怪,说:“别叹气了,芳华茂美的女高中生过完了不一般的周末后该过一般的了。”
江沐哀怨地看他一眼:“叔啊,这一趴真的不可以就此翻页吗?”
真是的,她只是去买个资料而已,干嘛一直逮着“芳华茂美”不放啊!
她也很忧愁啊。
容川沉默,其实他的心里非常想问她去做什么了,但最终,他没有问出口。
“好吧,翻页了。”他说。
“先把你会做的作业都做了吧。”他又说。
江沐把厚厚一叠卷子取出来,依次填上名字和班级,说:“好了,会做的我都做完了。”
容川:“……”
“……坐过来一点吧。”他也开始叹气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两人再也没有出过书房。
晚上六点多,江沐在容老师的帮助下作业完成了六成,剩下的四成被安排在晚上。
挑灯夜战是高中生的常态,但对于江沐来说还是新鲜体验。
她愁眉不展,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征战哈佛的希望有那么一点渺茫,于是她改了目标,改成了……清华北大。
目标一改,她觉得前途敞亮了不少,不愁了,吃饭也香了。
饭后,江沐好心情地出门溜达了一圈,散散步消消食,回来后看到在客厅看书的容川,打了一声招呼。
容川从书中抬起头,打量她几眼,问:“心情不错?”
江沐说:“嗯,找到了正确的人生目标。”
容川问:“什么目标?”
江沐但笑不语。
容川:“……”
江沐挥挥手,留下一句“我先去洗个澡”就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又退回来,扒着楼梯问:“容川,我刚刚笑得怎么样?奇怪吗?”
她扮久了高冷范儿,有点担心自己的脸部神经会坏死掉。
容川嘴角一抽,比了个“OK”的手势。
江沐满意了,下一秒扬起嘴角,笑靥如花。
容川愣住,而江沐在一笑之后很快便收起了笑容,揉了揉脸,上楼了,全然不知道楼下的某大叔盯着书页发了很久的呆。
江沐虽然嘴上说容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