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戳人心窝子的尖刀。她甚至不敢看太子妃的眼色, 别过脸不再说话。
一时之间,两人都无话,只能听到马车轮子转动的声音。
“我们现在去哪儿?”
齐嬷嬷心里一咯噔, 讪笑道:“娘娘,当然是接您回宫了。”
童珂掀着帘子冷冷瞥了她一眼,“现在谁也能当本宫是傻子了吗?怎么?齐嬷嬷也想尝尝欺骗本宫的后果吗?”
齐嬷嬷咬牙,“娘娘说笑了,这真的是回宫的路。”
“怎么?宫里有什么事情见不得人的?本宫进都不能进来了?”童珂不知道为何心里还有期盼,明明那个狱卒都将话讲明白了。
她现在是侧妃了。
欧阳珮娴说的没错,她现在是侧妃了。
她不可控制地咬紧牙根,闭上眼压下心底的怒火。太子想做什么?到了如今的地步还要折辱她不成?做梦。
侧妃?去他的侧妃!她不干!
“回宫!”
齐嬷嬷一愣,扯起嘴角低声劝道:“娘娘,殿下也是为您好。殿下说要是不能将您平平安安地送走,老奴这颗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您就当心疼老奴,跟老奴走吧。”
童珂嗤笑一声,“心疼你?你在本宫面前何时有这么大的脸面了?”
一看童珂这般坚决,齐嬷嬷心里微颤,直觉事情不会像她想得那么顺利。她板起脸,试图震慑住童珂,厉声道:“娘娘,老奴也是为了您好,您不要闹了。”
童珂失笑,随手撂下帘子,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齐嬷嬷,“本宫什么时候还得看你一个下人的脸色了?”
“娘娘……”
齐嬷嬷刚喊了一声就突觉整张脸被掴得偏向一旁,甚至脑袋也嗡嗡直响。她还没回过神来就眼前一花,马夫也跟着厉喝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她心道不好,顾不得疼痛难忍的脸仓皇扑了出去抱住童珂的腿,喊道:“娘娘,您不能去!”
童珂蔑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慢慢掰开她的手,“没有人能辜负我,没有人能折辱我,如果有人敢这么做,我必让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齐嬷嬷眼睁睁地看着她自己的手被太子妃一根根掰开,本能想找人求救,却发现太子安排的马夫却已经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大势已去。
眼见太子妃单手一撑就要跳下马车,她慌忙喊道:“娘娘!殿下也是想保护您,不想您卷入这场风波。一旦宫里局势稳定了,殿下就会接您回宫的。娘娘!”
童珂熟练地抽出马鞍,翻身上马,直奔皇宫而去。她从来没有想过父亲教她的这些东西还能派上用场,毕竟不动手就能解决的事情,哪里犯得上自己动手。
齐嬷嬷的哀叫声被童珂远远甩在身后,她从来不吃“为她好”这一套。她是人,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用不着别人自以为的“好”。
她不知道太子有什么打算,最差也不过抛弃了以往,抛弃了她颤颤巍巍捧出来的心。
最差不过再死一回。
已经重活一世,她已经赚了!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就到了熟悉的东宫。倒也不全然熟悉,挂满红绸的东宫她哪里见过?
路上宫女太监一声声的“见过侧妃娘娘”宛若将她千刀万剐,心如死灰。
“呦,这不是咱们的童侧妃吗?”
童珂愣了一瞬,别过脸擦拭掉渗出的眼泪冷冷转身,不禁嗤笑出声:“原来是安婕妤娘娘。怎么?这么快就解禁了?”
一句“安婕妤”简直将安婕妤刺得脸色青紫。尤其还是童珂这个亲手将她从庄妃位子上扒下来的罪魁祸首?她差点大骂出声,可想起今儿是什么日子又笑了:“童侧妃怕是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吧?今儿可是新太子妃进宫的日子,看看这披红挂绿的,可真是喜庆。”
“再说了,童侧妃还没给本宫行礼吧?”安婕妤好不容易抓住这个能一雪前耻的机会,她可以一大早就等在这里,就等着看童珂那张死灰般的脸!
童珂哪里还听得到其他,满脑子都是安婕妤那句“今儿可是新太子妃进宫的日子”。她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安婕妤,快步往里走。她说过了,要亲耳听到他的话。
欲往里走,她就更能清楚地听到唱诺礼官庄严的声音。终于,她还是看到了欧阳珮娴身着太子妃朝服的模样,娇艳动人。似乎是知道她过来了,欧阳珮娴专程转身朝她笑了下。
也正是欧阳珮娴这一反常的举动,惹得整个册封礼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还有她最想见得人,太子。
身着太子朝服的太子,一身喜庆的太子。
童珂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只知道她们说的是真的。她可真是蠢笨,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心存幻想。
“珂儿,跟本宫来吧。”
可能是心死的缘故,童珂甚至没有泪,只有恨。她冷冷扫了眼同她说话的皇后,陡然冷静下来,她还有事要办,不能在这里爆发。
她断然转身往外走去,却没看到身后太子颤抖地捂住嘴猛咳了起来,不过一瞬太子就喘不上气来晕了过去。
身后嘈杂的声音引不起童珂丝毫的关注,因为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