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眠交了钱,推门下车,这里的警卫常年不换,今天轮值的这位恰好是徐斯燃带她来霍宅时常见到的叔叔。
“咦,徐姑娘,怎么一个人来的?我让同事把你送上去。”
值班室走出另一个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招手让她上车。
车厢里残存一丝烟草味,徐星眠坐在副驾驶,手指捏紧裙摆,“叔叔,霍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警卫大叔想了想,“霍家的小姐订婚嘞,算不算大事?”
徐星眠讷讷颔首,心底不停安慰道,根本没有事情,纯粹是她想太多。
警卫大叔把她送到霍家门口,“我先下去啊,一会儿领导来查岗,不在的话会有麻烦。”
徐星眠点点头,“谢谢您。”
霍家老宅的黑色雕花大门紧紧闭着,院子里的玫瑰被暴雨压弯了腰,屋里更是漆黑一片。
她按响门铃,隔了几秒,管家模样的男人慢慢走出来。
这几年,霍家的佣人变动很大,面前的人徐星眠不认得。
管家问:“这位小姐,您找谁?”
“我找……霍承骁。”徐星眠不错过他的任何情绪波动,“他在不在?”
管家为难地看着她,嘴唇翕动,没回答半个字。
等了几秒,他说:“少爷不在,他不习惯住老宅。”
徐星眠不想戳破他的谎言,“霍爷爷呢,他在吗?”
“霍老先生也不在,抱歉。”
“霍汀,霍小姐,她可是一直住在这。”
最后,管家懒得在编造理由,全部以“不在”打法她。
徐星眠闷出一阵恼火,不自觉拔高音量,“您可以说实话吗?为什么突然所有人都消失了?”
管家毕恭毕敬鞠躬,“抱歉,这些我不能告诉您。”
言罢,转身走进宅中,身影拢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无情。
昨天还说要等她答案的人,一瞬间消失了。
无法联系,无从联系,人世间突然蒸发一样。
陈珩接到她的电话时,惊慌的语气不像作假,霍承骁的的确确,不留任何痕迹,随着大雨的到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珩局促道:“他会不会去找他妈了,你先别急,我马上开车过去。”
徐星眠步行至山下等他,陈家离这很近,十分钟的车程,陈珩开了辆不易侧翻的越野。
她爬上副驾驶,“我们直接去吗?”
陈珩焦躁无比,他和霍承骁关系亲近,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会让彼此知道,好有个照应,唯独这次,他屁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雨势越发大了,雨点劈里啪啦打在挡风玻璃上,速度比雨刷清理的速度快许多倍。
视野受阻,陈珩不得已降了车速。
通往青森县只有这一条道路,马上要进入南城的地界,收费路口处围堵着许多人。
靠近一看,是路障清理的人员。
泥石流引发的山崩,将前路全部堵死了。
陈珩降下车窗,“这里大概多久才能疏通?”
“疏通了也不要去,里面太危险了,快回去吧。”
瞧着这辆通体银白色的越野也不像普通人能开的,那人小声嘟囔:“回去吧回去吧,小情侣出去寻刺激还是改天,等天好了想去哪去哪。”
陈珩在路边熄了火,撑开伞出去打听消息,最新一期的伤亡名单没及时报道,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个男人叫霍承骁。
没有消息总比坏消息好。
他收了伞上车,“咱们先回去吧,霍哥出不了事儿。”
返程的路上,陈珩和徐星眠讲了挺多上学时的混事儿,霍承骁不是典型的好学生,他天生比别人聪明,有些题做过一遍再做其他的便能融会贯通。
往老师的水杯里放泻药,霍承骁怂恿他干的。
期中考前一天翘课去操场打篮球,陈珩考年纪倒数,霍承骁名列光荣榜。
“挺多女孩喜欢他,就那张脸,排队表白的绕我们学校好几圈。”
陈珩试图活跃气氛,余光瞥见徐星眠木然的表情,叹了口气,“我从没想到你们俩会走到一块,不过霍承骁是个好人,如果这次他没及时回来……”
也许是谈论的话题太艰涩,他停顿了几秒,话中带着请求,“我想请你等等他。”
徐星眠终于有了其他动作。
她眨眨眼,看向窗外,“他会回来的。”
——
徐星眠回了宿舍,宿舍里没开灯,顾梨正和其他的舍友闲聊。她一只脚挂在绳子上,刚换过纱布,表情看起来挺悠闲。
“星星,你干什么去了啊?”她不好动弹,拍了拍身边舍友的手臂,对方跑去阳台拿了块干毛巾,“快擦擦。”
女孩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粘成一缕缕的耷在额头上。身上的衣服湿了半截,浑身带着一股寒气,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顾梨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上午不还好好的。”
徐星眠摇摇头,脱掉湿漉漉的外衣爬上床,卷起被子把自己裹进去。
另一个舍友晚上有课,轻手轻脚离开了。
顾梨发消息给陈珩询问情况:【霍老板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