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胡县丞更是全身一颤,软的好像一摊泥样,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下官,不是有意骗你,实在是这里面,有难言之隐!”
“是吗?”
沈安拉长了语调,半晌才让他起身:“别哆嗦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胡县丞诧异的抬头看他,根本不敢相信,难道是自己耳朵坏掉,才出现幻听的?
大牢里的事,别的不提,光期满钦差一事,沈安就能当成宰了他。
然而现在看……似乎还有转机!
对!
一定是这样!
胡县丞恍然之间,有些顿悟了,从这一刻开始,他确认自己绝对不是沈安的目标,不仅如此,甚至他还乐观的以为,是沈安得了他的好处,所以才会手下留情。
要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可怕?
胡县丞心中暗暗计较,只要这一次的事,沈安还能饶过他,那日后他就能和这位大人,袒露心声了。
不仅如此,真能那样发展,那他也可以考虑考虑,在朝廷里换一个干爹做靠山。
和现在那位干爹相比,沈安才是真的架海金梁,擎天玉柱。
县府正堂!
待沈安
一行归来,原本晴朗的天上,突然阴云密布,淮地大水和连天大雨本就有关系,此刻乌云腾空,真是压得人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沈安端坐在正堂主位上,于廉冷着一张冰霜似的脸,守在他背后。
胡县丞则跪在墀下,战战兢兢。
按照他的刚才的解释,所以要骗人,一方面是担心沈安怪罪他办案不利,一方面也是真的心虚。
借用他一句话,谁不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现给上官?府衙大牢中有人,就等于说是官员,对其所在地的治理,还有纰漏,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弊病伤疤,露在别人眼前。
巧言色变,对沈安无用。
他装作一副理解模样,吩咐胡县丞起身回话:“你是当地官员,如何治狱我也不管,现在被我看见你也得给我个说法。”
“把案卷拿来,今天就把这案子审结了,我在后堂看着,明白吗?”
胡县丞被沈安这一手妙棋弄得头晕眼花,看不透其用意,又不敢不听,只好让刑名师爷把所有卷宗提到。
沈安一一看过之后,心里有数了。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姓胡的把人羁押在狱中,又施刑罚不过就是为了贪财而已。
今天逼他把案子结了
,也算给那几个人,松松枷锁。
到时候该放的放,该杀的杀,好过一直被他打家里的秋风。
沈安带着于廉和侍卫,退到二堂用茶,不一会的功夫,所有人犯全部押到。
胡县丞坐在正堂上,心里犯难,看不懂沈安的目的,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判。
案件的原委经过,孰是孰非,他心知肚明,根本不必再看卷宗,当下就难在他不清楚该如何抉择。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刑名师爷看出他的为难,借着帮他整理卷宗的功夫,两个人咬起耳朵来。
“县尊,这件事小人看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沈大人的意思,应该是想考验您一下!”
“怎么讲?”
胡县丞眯着眼睛,洗耳恭听。
他这副德行,倒是让刑名师爷心中颇有几分得意,遇到事,你还得仗着老夫吧?
“其实小人刚才注意到,沈大人在看卷宗时,神色多有几分变化,要是猜得不错,这一次他是想看大人您能否依法办事!”
毕竟以胡县丞的作为,沈安真相难为他,足可以把他杀了,没必要用其他什么手段。
现在抛出一个机会,分明就是检视。
刑名师爷一番话,点醒梦中人,胡县
丞心中暗思暗量,莫不是天眷照耀,他的好日子要来了。
刑名师爷微微点头,把声音压的更低了:“话是这么说,但还有一条大人也得小心,这三桩案子压的太久,您若直接宣判,或是一改往日作风,肯定无法令沈大人满意。”
“县尊还得先做酷吏模样,大刑拷掠一番之后,再做公断!”
如不这样,沈安之后要问他犯人身上的旧伤从何而来,他没法解释。
刑名师爷的话,让胡县丞连连点头,一一牢记在心。
随着他升堂问案开始,果然每一个步骤,都按照刑名师爷的话去做,甚至不惜在拷问犯人时,把法外非刑都用上。
不管男女老少,统统言行拷问,大堂之上惨叫连天,哀嚎惊云。
后衙之内,沈安自能安坐,他知道,只要自己坐在这,大堂上的那些人就没一个会被冤枉。
当下吃点皮肉之苦,换他们一个公允,不吃亏。
奈何于廉就没他这个帷幄的胸襟,眼见大堂上刑具作响,犯人们血肉翻飞,他心里不是滋味。
“这混蛋!您看他在干什么!”
压住嗓门于廉顺着门缝指过去,只见堂上那两对男女,正一块被倒吊起来挨鞭子。
这是胡县丞今天的最后一案。
“没想到,你一个武将,还有于心不忍的时候。”放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