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台阶前立住,再次蹲下身观察脚印。
两个人的脚印进屋,一个人的脚印出屋,而这个从屋里出来的脚印,是他妹妹的。
花栖云的脸如同木雕,没有半点表情,他的语气也一样,平如白开水,慢悠悠点头道:“嗯,有点意思。月团子,你的同行者,是个什么东西呢?”
“什么东西”先生浑身缠满了布条,像极巫蛊娃娃木乃伊。花清月把他捏在掌心,双眼红红,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山路上。
叶让人醒了,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世界很安静,耳边唯有花清月的抽泣声。
叶让伸出手,用力抚摸了花清月的手指。
花清月:“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走路不小心,把你弄丢了。”
叶让又摸了摸她的手指,表示自己没事。
嗨,男子汉,这点小波折算什么!
看不到蚊子的叶让恢复了直男思维,重新捡起面子这个万分重要的东西。
就算脸没了,也得要面子。
一只紫色的蝴蝶飞来。
花清月猛地停了下来,先是一怔,而后惊喜回头:“哥!”
花栖云慢慢走来,脸上仍然没有表情,但细长微挑的双眼中却满是找到妹妹后的喜悦。
“月团子。”
花栖云张开双臂。
花清月捏着叶让娃娃跑过去,跳进哥哥怀里,委屈巴巴哭着说:“哥哥,带我回寨子!”
花栖云:“好呀,夜路不能女孩子一个人走,来,牵着哥哥手。”
叶让瞪眼。
可惜白瞪。
不像话,没过门的妹夫还想吃大舅哥的醋?不自量力。
花栖云牵住了妹妹的手,慢悠悠瞥了眼巫蛊娃娃叶让,曲起手指,在花清月额头轻轻弹了一下,说道:“妹妹,和你在一起的那条狗呢?”
花清月不知从何说起,她张了张嘴,还没寻找到合适的开头。
花栖云:“好吧,没事,丢了就丢了,一只狗罢了。”
叶让总觉得这话有点……嗯,刺耳?
花栖云又问:“妹妹,那么,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呢?”
花清月张了张嘴,仍然不知道从哪开始解释。
花栖云犹自点头:“嗯,无妨,不过一个男人罢了,丢了就丢了。”
叶让:“???”
花清月小声:“哥……”
花栖云:“男人这种东西,难道很罕见吗?满地都是,人人家里都有,不是什么稀罕物,扔了便扔了。”
他掏出一张手帕:“莫要为这种满大街都是的东西流泪。”
花清月哈哈笑了起来。
叶让:“……”
呵呵,大舅哥看来,非一般人。
棘手啊,棘手。
花清月笑完,正经道:“哥哥,你知道什么咒会使人变大变小,各种变化吗?”
花栖云眨了眨眼,慢吞吞瞪大了眼,扳住花清月的肩膀,凑近了,面无表情吓唬道:“妹妹,都9012年了,哥哥研究的卫星都飞上天了,变大变小变小狗这种封建迷信,午夜低俗故事会梗,可信不得呀!”
坚定的科学信徒,如今的巫蛊娃娃叶让先生,此时此刻,表示:“呸!”
忽悠谁呢!
花清月无奈一笑:“唉……哥啊,不跟你开玩笑,算了……回寨子我问爸爸吧。”
第10章 报应的报
花栖云很在意妹妹手上的木乃伊娃娃:“那是巫蛊吗?”
“算是。”花清月含糊回答。
“嗯……和你穿情侣衣的巫蛊小人?”花栖云话里有话。
花哥的观察力惊人,早看出这人是活的,而且身上的布条是自家妹妹撕裤腿缠的。
花清月艰难点头:“昂,刚做的。”
她没有对哥哥说实话,是有自己的考虑。
首先,亲哥哥是有一定的“作案”嫌疑的,他算半条神棍,家传的那些咒和符,无论有用没用,反正他都会,虽然解决咒的本事没有,但下咒的本事还是有的。
其次,亲哥哥也有“作案”动机,他曾多次提出想要见见疯狂追求妹妹的“不要命”男人,话里话外对花清月现在谈恋爱十分的担忧与不满。
花栖云了然,这么一来,他就能猜测出这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木乃伊”是谁了。
这半年来一直追求他妹妹的铁憨憨,城南某研究所请回来的研发祖宗,叶让。
呵,这铁憨憨有够倒霉的,想来那狗也是他吧。
不过,就是这么个跟清月只有半年期熟识度的铁憨憨,竟能让自家妹妹不信任亲哥哥,不讲实话……花栖云十分不爽,并将这笔账记在了叶·铁憨憨·让头上。
花栖云偷摸打量叶让时,叶让也在看花栖云。
花清月的哥哥……苍族男人。
苍族是个很神奇的母系氏族,是神奇的苗疆大地中孕育出的奇上加奇,其中最奇的就是苍族的男人,只要不从军入伍,就都留着一头长发,且都气人的乌黑茂密,自带艺术气质。
瞧瞧花清月的哥哥,明明也是搞科研的同行,天天熬夜加班赶进度,可那头发却依然该死的生机勃勃,乌黑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