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郁闷地支着下巴。
乔司南的外在形象从头到尾散发着暴力信息来着的。不过真要威胁,似乎打电话更为直接。她实在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又提出新的假说:“或者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告诉我一声,随我爱去不去?”
陆淮点两下电脑屏幕,“你早知道这个?”
指的是血缘关系。
“唔……”
不好回答。
林晚想把陆淮归于‘自己人’行列,但牵扯到身世和穿书秘密,又是另外一回事。
犹豫不决之间,陆淮托着下巴感慨:“演技太差反应慢,难怪被乔司南看出来。”
林晚:……
“看时间。短信先发,邮件迟两个小时才补上,没有再发短信提醒你查看邮箱。”
陆淮手指游移于两个屏幕之间,轻轻松松下结论:“他给的信息少但关键,因为他觉得靠这些你能猜到。所以……”
林晚不明觉厉甚至想鼓掌,“所以?”
“你不光早知道身世,还被看出来了。”
陆淮就差伸手敲她脑门,“他没把话说明白是因为没时间,也不想干预你做决定。乔司南大学期间被叫做‘人肉测谎仪’,没事离他远点。”
换句话说,你这傻白甜别再去光公面前耍大刀。
林晚再次:……
和老狐狸打交道真的好难好累哦。
陆淮的视线落在手机上,“陪你去?”
林晚摇头,“不去。”
既然打定主意不和乔家扯上关系,自然没必要去探病……话是这么说没错。
然而大半个星期过去,乔父毫无消息。
大众猜测五花八门,连乔父诈病、乔父已死葬礼私下举行的说法都有。上网查询脑溢血昏迷不醒的病例,得到的答案是,这种情况下患者死亡率极高。
打电话给乔司南,接电话却是助理。只说乔老爷子仍未恢复意识,详细信息他没资格透露。
至于乔司南……出事至今休息时间不足三个小时,没能吃上一顿饱饭,当然没时间细说乔父情况如何。
林晚就这么陷入进退两难的处境。
小说中原主挤兑乔乔到死,不为男人不为家产,只为家人。何况现在乔父危在旦夕,随时可能脑溢血再发逝世……
最让人介怀的是,大家好像很轻易地接受了‘失忆的林晚’。从没有人冲到她面前来,掐着她的脖子大喊:你不是林晚,把真正的林晚还回来。
朋友也好,恋人也罢,这样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难怪原主将无良父母看得那么重,连残留下的意识都渴望接近他们。
“哎。”
“最后帮你看一眼好了。”
林晚对镜说完,气势一变,“姐妹你要是到了我的世界,创业记得带上好室友。成了富婆记得回老家打脸,让她们说生女儿不如养狗!!!台词两年前我都想好了:歧视女儿又歧视同性恋,有本事你找草履虫学单性繁殖去!”
单方面约好了!
——
将披散的头发抓得乱糟糟,戴上蓝色口罩,再披借来的白大褂,夜访医院的林晚小姐抬脚下车,与盯梢记者四眼相对。
林晚:……
记者先生上下瞟了两眼,认定这是个赶来值夜班的女医生,不感兴趣地将视线挪开。顺道打个大大的哈欠,态度十分不屑。
林晚成功溜进医院,却因为vip楼层的电梯刷卡制度爬整整二十八层楼。双腿颤巍,吊着最后一口气找到传说中的六号重症观察室。
手掌搭上门把手,尚未使力,它自发转过半个圈。
门朝内缓缓拉开,披着披肩的中年女人蓦然抬眼,随即瞳孔微微放大:“你是……”
林晚眨眨眼,“阿姨好。”
大脑正在急速运转,思索着怎么解释身份和来意。冷不丁一只手掌搭到肩上。她侧头,瞧见乔司南冒出胡渣的下巴。
他以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口气道:“这是妈,没发现你俩长得挺像的?”
林晚:……
‘这是妈’三个字比当初陆淮一句‘我是小白脸’更具冲击力。这份诡异的、云淡风轻的态度更是与陆淮如出一辙……难怪身份地位天上地下的两个男人会成为朋友。
乔母受到的惊吓更大。
从丈夫骤然倒下的慌乱中缓过神来,生日宴会上女服务生的话语不断在脑中回响。外头风言风语盛行,她不傻也不聋不瞎,自然会怀疑其中的真假性。但她心疼日渐消瘦的乔乔,也怕牵扯出恐怖的真相。如今丈夫昏迷不醒,家里决不能再添乱。
昨天夜里,母女俩特意坐在客厅等乔司南到夜半三更,召开短暂的家庭会议。
乔母与乔父结合多年,却从未插手过公司事项。公事上顶多表示对儿子的信任,同时叮嘱他注意身体,千万别在这时候倒下。
第二件事便是决口否决‘报错事件’。
她百般安抚宝贝女儿,更是说出‘即使抱错也宁愿一错到底’的话来。
当时儿子靠在沙发上把玩着领带,一言不发。乔母便以为他赞同这事,万万想不到转头便将不知真假的‘亲生女儿’领来医院,还让她看爸认妈的,不是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