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得全世界都知道,而他们也会被世人议论纷纷。重瞳是圣人的象征,只不过六指在许多人眼里是不吉祥的象征,听说王家男孩生有六指,在七岁之前就会砍掉。
林云舒不想在他身上泼冷水,可他好歹叫自己一声先生,难不成她要眼睁睁看着他戴绿帽却不告诉他吗?那她凭什么当他的先生,凭什么得他孝敬?
林云舒再接再厉,“你想想你曾经被张川乌诊过脉,他说你这辈子子嗣艰难。张川乌行医数十年,可从未出过岔子。为何你能得五子,偏偏还都是同一年。你还记得王家落难那年,五族之内的男丁都被抓进天牢吗?你想想,有没有可能太后担心王家无后,所以借腹生子?”
徐会一张老脸涨红,他捂着胸口差点喘不过气。
林云舒忙把他扶回椅子上,给他顺气,“别太激动!一切都还来得及。”
徐会喘息好一阵儿,才终于恢复气血。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这种屈辱,更何况徐会一次就戴了五顶,白白替人养了这么多年儿子女儿。他的嘴唇都发白了,胡子因为愤怒一个个全竖起来了,他浑身发抖,“我要问她去!我到底有哪里对不住她?她要如此对我?”
林云舒将他按回去,“后宅几乎都是你娘子把持,家里也多半是她的人,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不如让我儿子和赵飞跟去保护你。”
徐会瞠目欲裂,不敢置信,“你是说她想弑夫?”
林云舒抚了抚额,这个书呆子!“你要把这事揭出来,她和五个孩子一辈子都毁了,你觉得她还会对你心慈手软吗?”
这么多年的宫廷生活到底是怎么混的,怎么这么天真?难不成这些画家的脑子都只用在画上,半点都不懂得揣摩人心吗?
她细细一想,也得亏他遇上的奉元帝那样的好性子,要不然就冲他这副天真样儿,估计早惹上麻烦了?
徐会将信将疑,但还是把赵飞和老三带上了。
回到王府后院,王清瑶迎上来,客气周到,“老爷,先生可喜欢那幅画?”
徐会坐下来,“对了。你以前不是不喜先生吗?今天怎么会催我送礼呢?”
他昨天刚到的家,今天就被她催着上门送礼。他早上走得急,都忘了问这一茬了。
王清瑶知道他这人性子直,不会绕弯,索性直说,“老爷有所不知,仁安皇后生下皇太孙。你的先生是仁安皇后的大伯母。他们顾家要起来了。”
徐会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太后被掳,太后党也瓦解了,王清瑶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
所以她开始攀关系,现在京城里除了懿安皇后和仁安皇后两人的娘家,谁都不稳。
懿安皇后自不必说,一早就是皇亲国戚,泥腿子出身,上不得台面。至今也未能融入贵族圈子。
仁安皇后却是书香之家,朝中也有人当官,前途不可限量。而这顾家,唯有林云舒有敕命在身,虽然只是个小小安人,但等他儿子位子坐稳了,皇上必定要升她。
再加上她又是她夫君的先生,两家现成的关系,互相走动,再正常不过。
徐会自然不懂得钻营,他跟先生相交,清如水。绝对不曾掺杂过利益。
他揉了揉脸,也没打算揪住此事不放,只转了话题,“达义他们呢?”
王清瑶手顿了顿,又佯装无事,“出去拜会亲友去了。”说到这里,她故意嗔了徐会一眼,略带责备道,“现在太后不在,达义他们只能靠自己了。你这个爹对他们也不上心。可真是苦了他们了,”
徐会浑不在意,“有多大碗就吃多少饭。不要总想着攀关系。他们刚当官,路还不会走呢,就想跑,也不怕摔着。”
王清瑶气结,“你那好先生的儿子连升五级。要是没有仁安皇后这一层关系,他能升那么快吗?”
徐会不想跟她扯这个,岔开话题,“明天就是初三,我打算带他去他舅舅家上香。”
王清瑶顿住,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你说什么?”
徐会将她异样的神色看在眼里,“皇上仁慈宽和,达义虽不是你亲生,却也是记在你名下的。你哥哥就是他们正经舅舅。哪能不去祭拜?”
王清瑶大松一口气,“那当然好!”
徐会装作不经意地道,“对了,我今天跟人闲聊的时候,听人说舅兄好像生下来是六指?真巧,与达义三个孩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舅兄的孩子呢。”
王清瑶差点站不稳,好在嬷嬷眼急手快扶住了她。
王清瑶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巧合吧?”
徐会定定看了她半晌,眼中隐隐有怒火燃烧,他声音好似黑夜里的厉鬼,“真是巧合吗?若是亲舅舅,像也就罢了。他们明明没有关系怎么会像呢,说不过去呀,你说是吗?”
王清瑶身子一晃,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她慌忙移开视线,“巧……巧合而已。”
夫妻这么多年,徐会再不懂人情世故,对自己的娘子总归懂得一二的。她在心虚!在撒谎!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鼓动,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即将要爆炸,先生说的是真的!他徐会真的被人戴了五顶绿帽!
被人欺骗的愤慨让这个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