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跟那些喜爱风花雪月的文人不同,他还是很想当一个好官,对民生尤其重视。
别说盐这种重要物资,各种粮食的价格,他都是熟记于心,点了点头,“跟三年前比,涨了两文钱。”
杨保财点点头,“是啊。”
林云舒突然开口,“我们只是跟过来赶海,也能去吗?”
杨保财回头看着她,小四忙给他介绍,“这是家母,一直听闻盐田,却不曾见过,便跟过来瞧瞧。”
杨保财也是个识趣的,“寻常人不能靠近盐田,但是老夫人也算是半个官府中人,自然另外别论。”
林云舒拱了拱手,“多谢杨场主带路。”
杨保财忙还礼,“老夫人太客气了。”
没走多远,他们就到了盐田外围,老远就看到一群人坐在盐田旁边的沙滩上喝酒打屁。
离这些人有点距离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小伙子,他面朝大海,静静看着大海,背影瞧着有几分孤独。
“他是谁啊?”凌凌顺手一指。
刚才在路上,小四又将凌凌也介绍一遍,杨保财言语也多了几分敬意,“他叫刘顺儿,我听人说他父母是被海浪卷走的。后来娶妻,娘子也没了。现在只剩他一人,小伙子瞧着怪可怜的。”
众人默默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看向这一望无际的盐田,许多白花花的盐堆在一起,瞧着就喜人。
海滩这边一眼望到头,倒是没有地方可以藏人。
杨保财见他看累了,便主动邀请,“盐场里的人都住在平盐村,离这里很近,我已经备好了酒菜,咱们走吧。”
小四点头,又道,“这些盐晒好后运到哪里去?”
杨保财笑道,“每天午时,盐运司的人就会赶马车到盐田这边,将盐运走。守卫也全都由盐运司负责,我们只负责将筐子装满不负责运盐。”
也就是说盐工们其实只能在上工时接触到盐。
小四又问,“那盐运司离这儿近吗?”
杨保财指着旁边那条大道,“不远。顺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十几里就能看到盐运司的大门。他们建在官道附近,方便往南边运盐。”
正说着话,一行人已经到了平盐村,这里的房子瞧着有些年头,土坯墙都已经开裂,屋顶也不是常见的茅草。
杨保财注意到大家都盯着那些房顶看,立刻给大家解惑,“那些是海草。你们可别小看这些海草,这可比南方茅草要坚固结实、不易燃烧。住着冬暖夏凉,舒适得很。”
“这里的村民都是盐工。这份工是祖传的。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工钱不多,仅够糊口,许多盐工被人蛊惑都会铤而走险,所以晚上都是有盐运司的人和盐工们一起看守。”杨保财带人走到村口房子最高的人家,“这房子是属于盐场场主的。地方有点小,我就没让家人跟过来,免得他们跟着我受苦。”
这个院子一共有六间房间,不算很宽敞。
一直未曾说话的老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地方也太热了,太阳那么毒,你们都怎么干活的?”
“早上和晚上,中午能有两个时辰休息。”杨保财让小厮端了酒菜上来,“我这边负责做饭的婆子是从江南老家带过来的,不会做海鲜,我请了盐工家属帮忙做了一桌菜。乡下妇人厨艺粗糙,难登大雅之堂,委屈你们了。”
满桌子都是海鲜,全用大盆装着。
小四也不是那种讲究排场的人,之前下乡,窝头就咸菜,他都能面不改色吃下去,更何况是海鲜了,笑眯眯道,“我们都是穷苦出身,不挑的。你不用客气。”
小四作为客人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赞不绝口,“不错,这鱼很鲜比大哥饭馆里要鲜多了。”
老三瞧着桌上这些汤汤水水,一瞧就没什么食欲,对小四这睁眼说瞎话的行为看不上眼,故意道,“从这边运到城中要走几十里的路,估计全死了,味道当然要差一点了。”
小四笑了笑没说话。
杨保财立刻帮着打圆场,“原来县令大家家中还经营饭馆,那这些乡野小食就拿不出手了。”
小四担心三哥说什么不好听的,客客气气道,“没事,反正咱们也不是下馆子。这有鱼有肉很丰盛了。”
杨保财点点头,侧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老夫人和顾二嫂都没怎么吃,猜到可能饭菜不合胃口,笑着建议,“申时可以赶海,老夫人和顾二婶要是有兴致,可以去瞧瞧。”
凌凌眼睛一亮,“当真?”
杨保财笑弯了眼,“当然。不过不是在盐场,那边晚上有人守着,不允许靠近。赶海要去红树村,那边的海滩适合。”
林云舒也不在乎在哪,她只关心距离,“那红树村离这儿近吗?”
“不算远,也就几里地。”杨保财笑眯眯道。
众人便相约着吃完饭就去赶海。
大家说得正热闹,就听门外有人有喊,“杨大人,杨大人在吗?”
杨保财立刻搁下筷子,向小四告罪,出来一瞧竟是刘顺儿,“你这是?”
刘顺儿生得极为腼腆,身子柔柔弱弱地,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似的,他将手里用草绳扎得紧紧的花蟹递给杨保财,“这是我刚刚在海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