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跟我急了,说我对他耍官威。二哥帮忙劝架,他说二哥跟我是一伙的。还说要拉我俩干架。我们哪是他对手。”真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老三梗着脖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下雨天,我让这些人回归岗位。谁知道那四个仓夫居然偷奸耍滑,没有去仓库看着。你不骂他们,反倒将我骂一通。你这分明是不拿我当三哥。”
小四也有正当理由,慢条斯理道,“可那两个仓夫说,你没有交待他们看仓库,直接给他们放假了。”
老三脸色涨红,一掌拍在石桌上,怒道,“放屁!我分明交待了。”
眼见着两人又吵起来了,争得面红耳赤,吵得林云舒脑壳疼,主动上前打断小四,“你先别说话,我来跟他说。”
她将目光移向老三,“老三,你这话就不对了。那些仓夫是你下属,你是他们的上级。小四交待你做事,当然要找你了,就像奴才犯事,主人也要受牵连是一个道理。你这样急着撇开是不对的,你这是没有担当,不是男子汉所为。”
老三闷不吭声,拧着粗黑的眉毛,一脸若有所思。
老二之前上前劝架,被老三吼过,也觉得自己无辜,小声嘟哝,“我之前说三弟管教下属不力,确实应该担责任。三弟就恼我了。”
林云舒满脸不认同,老三更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拱手朝小四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推卸责任。”
林去舒见他神色缓和了些,抚了抚手里的团扇,和颜悦色道,“你怎么交待他们的?原话给我学一遍?”
老三大喇喇道,“我跟他们说,今天下雨不训练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去。”
林云舒抚了抚额,竟无言以对。
老大看看老二和小四见他们点头,拧着眉看着老三,“三弟,你这话说得就有歧义。该干啥干啥。你不交待清楚,他们哪知道自己该干啥?”
那四个仓夫都是老油子,趁机躲懒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乖乖回去上工。
老三已然认识到错误,脸庞涨成猪肝色,低着头不肯再说了。
这个家就属老三最是大男子主义,也得亏娶的是柳月晨这个性子特别柔软的娘子。
此时定是觉得失了面子,林云舒朝三兄弟各使了眼色。
三兄弟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林云舒拍了拍老三的肩膀,“行了,他们都走了。你以前肆意惯了,从来走镖总爱听那些江湖事迹,武功倒是大有长劲,只是这性子却是越发急躁。你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你现在做了捕头,你就要学会管人。不能再由着性子来。这种有歧义的话,以后能不说就不说。交待下属的事情一定要交待清楚。”
老三挠头有些不乐意,将宝刀丢到石桌上,抿着嘴赌气,“娘,这捕头当得也太累了,哪有镖师来得痛快。我看我还不如去当镖师,这捕头谁爱做谁做。”
“那可不见得!”林云舒冲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镖师能下了衙就喝酒?”
这话可能对旁人不管用。但对老三这种嗜酒如命的江湖好汉却是比什么都管用。他舔了舔嘴唇,挠头傻乐,“娘,还是你懂我。”
年前他就觉得当捕头受气,不想当。可就是舍不得这一条好处。
林云舒弹了他一个脑崩子,笑道,“其实怎么管人,娘也知道一点,就教教你。以后你照着来,也不怕被底下人糊弄了。”
老三两眼放光,粗黑的眉毛挑了挑,连连催促,“娘,你快说!”
林云舒轻声咳了咳,伸出一巴掌亮给他看,“你吩咐别人做事的时候,要重复五遍。谁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老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娘,叫出声,“啥玩意要五遍?我那些下属又没有聋子。”
还是这么急躁,林云舒咳了咳,“你且听我说呀。”
前世,她有时候上班很累,男友开车接她,他不喜欢听流行歌曲,常常会听一些管理课。她大多时候都听不懂,只记得其中一个,浅显易懂,是日本人常用的管理方法。
“第一遍,你要将事情交待清楚;第二遍,你要求属下复述;第三遍,你要问下属做这事的目的;第四遍,你要问他,做这件事,会发生什么意外,他要怎么解决?什么样的情况,他自己能解决。什么样的情况,他要上报给你;第五遍,就是你要问下属,如果是他,如何处理需要上报给你的情况。”
老三记性不好,主动跑回屋里拿纸笔,“娘,你说慢一点,我记下来。”
林云舒只好再重复一遍。
老三记完后,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突然问道,“娘,你是不是就这么教大哥的?我觉得大哥学得好快。”
以前大哥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汉子,可现在大哥管理两家铺面丝毫不见慌乱。
林云舒还真没教过老大,摊了摊手,“你大哥都是自己摸索的。”她开玩笑道,“这可是娘压箱底的道理,就传给你一人啦。”
哪知老三还真信了,激动不已,将胸膛拍得啪啪作响,“娘,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琢磨的,你且等着瞧。”
而后,三兄弟很快发现,老三明显比以前稳重多了。说话做事再也不会像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