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张了张嘴,有些不认同,想反驳,可他拿什么反驳呢。他又不能问女方心里到底有没有人。
何知远岔开问题,说起一件喜事,“我瞧你已经大好了,崔大人让你到他书房,说要指点你文章。”
虽说这事一开始就答应好的,可小四总觉得有些别扭,他压下心中那股讶异,温声点头,“好,待我换完衣服就去。”
小四到了书房,崔大人正在扶案写东西。
小四原以为他在忙公务,便站在门口等。一刻钟后,他才写完,头也不抬问,“平安,去看看顾永季可来了?”
长随平安还未回答,小四拱手道,“大人,学生刚到。”
崔大人刚刚就注意到门口有个人,原先以为是平安,所以也没在意,这会才发现是他,忙请他进来,笑容可掬,“你这孩子也真是实诚。来了就吱一声呀。倒叫老夫怠慢了。”
他的态度远比第一次来得要亲近。小四有些受宠若惊,拱手道,“大人公务在身,学生等等也无妨。”
崔大人捋了捋胡子,请他过来,将刚刚写的东西递给他,“这不是什么公务,我刚刚在给你文章做批注。”
小四看着这上面密密麻麻的批语,微微有些惊讶。
他呈上来的文章不仅仅包括策论还有平时做的诗。
如果他的策论能得甲等,那他的诗词只能算是勉强过得去。
他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策论改动倒是不大。偶尔有些地方不太好,崔大人在旁边做了批注。
倒是这诗,一个字眼,崔大人都帮抠,点明由别的字来替代会更好,并阐明原因以及字的出处。
这份认真远不是普通学子前来求指点能做到的。
他这是拿自己当未来女婿,所以才会如此用心,小四捧着这册子,心里沉甸甸的,好似重如万斤,他眼眶湿热,死死抿了抿唇,冲着崔大人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人指点。”
崔大人扶他起来,“你要想考中举人,其实倒也简单。皇上喜欢诗词。我给你选几种,你每样都做一首,我帮你改改,到时候你加到开头或是结尾。一样能够出彩。”
小四眨巴着眼睛,还能这样?不过他都这么说了,那定然是真的。
崔大人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你的心意,我已从何同知那边知晓。以后你就是我的晚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必知无不言。”
他三岁就没了父亲,不记得父亲的音容笑貌,也未曾得过他的一言半语。
跟张宝珠定亲,张老头虽是岳丈,看着他只有恭维,并不拿他当晚辈看待。
除了他娘,他还没得哪位长辈如此照顾。小四一颗心像是被温水里泡过,终是只化为一句,“多谢大人。”
崔大人笑了笑,又问起他的身体如何,小四毕恭毕敬回答,“都已好了。”
崔大人有些讶异,“到底是年轻,身体就是康健。只歇了几日就好了。我那女儿却是个娇贵身子,整日缠绵病榻,至今未能下床。”
小四有些脸热,不知该如何回答。
崔大人瞧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越发满意。
夜色越来越浓了,府衙各处的灯笼被依次点亮,整个崔府笼罩在红色的光芒中。
崔夫人等得有些焦急,听到外头丫鬟们请安的声音,忙迎上来,“怎么样?他人品如何?”
崔大人进了里间换下外衣,“倒是个难得的实诚人。怪不得何同知对他赞赏有加。”
“他跟何同知是什么关系?”崔夫人又问。
“何同知拜他母亲为师,学习那素描之法,两人也算是同门师兄弟。说起来,我能保举何知远当同知,还多亏了这素描呢。”崔大人换完衣服,到耳房洗漱。
出来后,崔夫人迎上来,“还有呢?他母亲好相处吗?”
“何同知倒是对她尊敬有加,说她与寻常妇人不同,眼界宽,为人和蔼,性情嘛,也颇为洒脱。”崔大人又道,“而且我听他说,她还是出自衡阳林氏。”
崔夫人大惊,“这怎么可能?衡阳林氏跟崔家也算是世家大族,就算是庶女也断没有嫁到这偏僻之地。”
“衡阳林氏与我清河崔家都是书香传家。”接着,他将顾林两家世代为婚的约定说了一遍。
崔夫人惊叹连连,又双手合十,“我家囡囡也算是嫁到好人家了。”
崔大人点头,虽然不得不将女儿许给他,可对方家境和睦,也是意外之喜了。
崔夫人见他心情好,“你说李家悔婚,有没有可能是他那继母作的梗?他那继母可是太后的孙侄女。”
崔大人回头瞥了她一眼,声音冷得很,“你就别想那李明彦了。他跟他那爹都不是什么好人。”提起这事,他就来气。要不是李明彦悔婚,他女儿怎会醉酒坠湖?
“是不是王家做的,我不管也管不着。我只知道你那外甥当着那么多新科进士的面,说自己没有婚约,这还不够吗?”
提起这事,崔夫人不言语了。
崔大人一通火发完,又嘱咐她,“你给我好好教囡囡。这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让她认命吧,不要整日吟诗作对。你教她管家。若是顾永季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