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赶回衙门处理事物,朝林云舒道,“大娘和顾三兄弟这次帮了县衙大忙,过几日某必定登门拜谢。”
林云舒谦虚一笑,“都是应该的”。
等官府的人都走了。老大将驴车牵过来,林云舒见老二老三不上车,好奇起来。
老三扯着老二,“娘,你先家去吧。我和二哥要去趟镖局呢。”
“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回去?”
老三有些不好意思挠头,“我把二哥的药”说到这里,他突然改口,打着哈哈,“不对,是东西给忘了。”
林云舒眼睛盯着他瞧,老三笑不下去了,心虚地看向二哥。
老二知道瞒不住了,暗暗瞪了眼老三,“娘,我不小心受了点伤。二弟将我的伤药忘了在镖局车上了。”
林云舒刚才就觉得他动作有些缓慢,整个人就跟瘟鸡似的,“你瞧瞧你这脸色。这么冷的天瞎跑什么。让老三一个人回来拿不就行了?”
“我……”他挤出笑来,“娘,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的。”
林云舒视线停留在他那明显鼓了一圈的胸口处。心里想着,还是尽快给他找个安全点的活计吧。不定哪回她就要收到他的尸体了。
第17章
晚上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林云舒昨天跑得太急,脚疼得厉害,泡些艾叶,躺在床上歇息。
到了晌午,雪停了,何知远带着一名随从登门拜访。
林云舒脚已经好多了,亲自出来迎接。
何知远奉上赏银,林云舒抚了抚面前这几个可爱的银锭子。也不枉费她辛苦一趟去报信了。
林云舒见他似是有话要说,便让他到雅间说话。
何知远也不跟她客气,“昨日之事,相信你也知晓了。那几位仆从正是私盐贩子,而师爷收了人家的银子,打着他的旗号带他们进城。”
林云舒不动声色看着他。
“为了何家名声,我只能将他收授贿赂之事瞒下。改成他是请君入瓮。”
师爷究竟是收授贿赂还是请君入瓮,除了那些私盐贩子,师爷和他,谁也不知晓。
但是从结果而言,他怎么说都行。他当然要挑对他有利的来讲。
只是这个人却是不能再用了。
林云舒也明白他的意思。古代讲究连座,何家族中只要有一个小人,别人就会怀疑所有族人的品行。
哪怕何知远亲自捉住师爷也只能改变世人对他一人的看法。
既然如此,还不如美化一下。左右他确实捉住了人,上峰也不会揪着这点小事不放。
不过这师爷大好的前途就没了,回到族里,今后都不会再受重用。
林云舒拿了赏银,自然投桃报李,“放心,我不会多言的。”
何知远松了一口气,“我们何家根基浅薄,整个族中只有我一人入仕,倾全族之力才为我谋得这个官职,自到了西风县,我兢兢业业,想为百姓谋福利,却步步艰辛。”
林云舒眨了眨眼,心里暗纳不已,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诉衷肠了吗?
就在她疑惑间,何知远一撩袍子,举着茶杯冲着林云舒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其实今日登门也是想请大娘教我作画?”
林云舒这才恍然,“你想学我教你便是。何必行如此大礼。再者,我始终是一届女流,你就不怕被外人耻笑?”
何知远自然也曾考虑过这点,但他学画还有另一重目的,两相对比,这点顾忌也就不再重要了。
何知远不好明讲,“先生心性豁达,不吝赐教,我却不能不知好歹。请先生饮了这杯茶吧。”
林云舒哑然,她比何知远大上一轮,又亲自教他作画,也并非受之有愧,想了想,还是应了。
何知远见她喝了茶,这才欢喜起身。
两人约定,七日学一回。今天来了,正好先学一个时辰。
林云舒先教他最基础的。
何知远学得很快,他本就有绘画基友,再加上素描与别的画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很快就学会了。
他按照林云舒所教的画了静物,末了又试探着道,“先生,这素描虽不能成为国画,但对查案缉捕却是帮助甚大,不知我能否上禀朝廷。”
林云舒沉默许久。诚然他的目的只是让圣上知道他的政绩,可他说得也并非虚言。官府所画的那些画像,哪怕是本人站在面前都未必对得上。想要靠那些功像揪住,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林云舒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何知远大松一口气。
学完后,林云舒又将自己要制钢锅之事说了一遍,何知远咂舌,“先生那一个锅可不便宜?你真要做?”
“对,我必须要用这种锅。”
何知远倒是爽快答应了,“行,我回去后就批给铁匠,让他帮你炼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