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雨:“......”
岁月静好,时光绵长,谢时雨长到十六岁,第一次知道成为一个江湖名人是什么感觉。
突然想使一招飞檐走壁,再顶个锅碗瓢盆表演胸口碎大石了。
豪杰兄见她们二人表情难言,便想当然以为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被女魔头之名吓到了,忍不住出声安慰:“二姑娘莫怕,咱们这么多人正是铲奸除恶而来,区区女魔头定让她束手就擒,再不敢为非作歹。”
谢时雨:“......”所以我到底是为什么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啊?
梁浅瞥见自家师妹表情,言辞隐晦地问道:“敢问这女魔头之名从何而来啊?”
豪杰兄这下十分爽快的答了:“曾有病人慕黄泉谷之名前来求医,可得以安然下山的,却没有一个人。那些经了女魔头之手诊治的病人通通都死了。”末了还作惊骇状拍了拍胸口,并朝她眨了眨眼:“你说可不可怕。”
可怕可怕,大哥你的眼珠子都要眨到师姐脸上了。
谢时雨拉了梁浅的手就要离开。
“且慢。”
身后传来豪杰兄的挽留声。
“二位姑娘这是也要上山?不知是问诊还是学艺?此行凶险,在下愿为姑娘们保驾护......”
“看病的,麻风病,了解一下。”谢时雨头也不回地说道。
豪杰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一下子退出三大步远。
乖乖,可惜了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了,居然染此恶疾。天妒红颜、天妒红颜啊。
马儿喝足了水,谢时雨重新套了缰绳,果断道:“不等今晚了,现在就出发吧。”
再不回去,她一个落单的黄泉谷谷主想必就要被人道毁灭了。
梁浅的脸色异常难看:“这谣言传的也太离谱了,师妹你别伤心,等回了谷,咱们就对外公布,你才不是......不是......”
女魔头三字含在齿间,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谢时雨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她:“我不伤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梁浅:你的表情才不是这么说的......
一番辗转,二人终于在日落之时来到了谷底。
远远望见有两人立在山脚处,一个身段高挑,一个娇小玲珑,长长的白色弟子服在山风中飘摇,十分相得益彰。
看那身形,应该是十一师妹元晴衣和二师兄浦深。
晴衣正向这边招手,谢时雨倒是有一段时日不曾见到浦深了,记得上次见面仿佛还是在她继任谷主之位时,自那之后,她奔波于数国间,说起来也是很久没有回到谷中了。
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山间薄雾弥漫,遮住了夕阳落下的身影,谢时雨同梁浅加快脚步,直直朝山崖间前行。
“三师姐!七师姐!”
晴衣飞奔过来,挤在二人中间。
“小十一,可想你师姐了?”
浦深低着头,一派从容地望着三人:“谷主,三师妹,师傅思念心切,已经迫不及待等在山脚处了。”他的声线始终平和。
梁浅忍俊不禁道:“难道不是他老人家恐高,所以才常居谷底么?”
师姐,看破不说破。
二人说话间,晴衣朝谢时雨身后望了望,又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
“什么?”谢时雨愚钝,她向来看不明白这眼神间含蓄的你来我往。
晴衣瞪了她一眼,看上去气鼓鼓的:“姐夫呢?我说姐夫没随你一起回来么?”
那边两个人谈话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连一向稳重平和的二师兄浦深也眼含深意地望了过来。
谢时雨干巴巴地笑一声:“累了一天,先回去吧,不是说有人来找我么?”
晴衣拍了下头,仿佛这才想起来这一桩事,连忙牵过她的衣袖:“来来来,我同你说......”
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薄暮深处。
梁浅干巴巴地哼了一声:“姐夫?谢时雨你可瞒的真好啊。”两人同处玄火这么多天,她竟然分毫不知。
浦深虽也有好奇,但性格使然,让他不会主动开口,只默默地跟在师妹们身后。
接近山脚处的竹舍时,连素来活泼的晴衣都闭口不言了,一路无话,四人各怀心思的来到谢蕴栖身的小屋外。
“进来吧。”谢蕴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弟子时雨见过师父。”
“弟子梁浅见过师父。”
白发白眉、仙风道骨的老头子抬起头来,只是神情有些哀怨,幽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位女弟子:“出谷这么久,连一封信都不曾寄回来过,还是你们师叔面子大,说一句帮忙便千里迢迢跑到西边去,这是嫌弃我老头子年纪大了......”
很好,看样子她不用担心师父遭受谣言侵扰,不得安宁了。
“师父,徒儿在路上听闻了一件事。”
谢蕴停下唠叨,仰头看窗外:“啊呀,看这个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我晾在御机宫外的衣服还没收呢......”
“黄泉谷女魔头,师父您听过么?”
咳咳咳,谢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