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您就让侄女去吧,侄女不会有事的。侄女虽不如二姐姐善骑射,可这基本功夫也没撂下,这次您就让侄女去密林吧。”薛绾半是撒娇半是哀求,薛贵妃无奈地看了薛轲一眼,勉强应下了。
薛贵妃吩咐身边的掌事太监李有宁亲自去马场为薛绾牵了匹马来。
“此马温顺,算是适合你骑。”薛贵妃顺了顺马背,“你可切记不要胡来,骑射也只是做个把势便成,可不要同那些个胡乱来的贵族子弟们争抢,免得不小心伤了自己。”薛贵妃如是叮嘱。
“姑姑所言极是,侄女一定会万事小心。”薛绾接过李有宁手中的缰绳,翻身上了马。
她虽骑射技艺不如二姐姐,但也不比那些名门贵女差。只时她平日里技不外露,除了自家人,京州城里也并无旁人知晓她会骑射了。
所以薛贵妃见状也只是稍加劝了几句,倒是并未阻拦。
薛绾上了马,背上了李有宁递过来的长弓,随后便一夹马肚,策马踏进密林了。
安敏玉见状面色甚是难看。她可不能让薛绾在春猎大典上夺了她的风头,想是在归宁宴上,她好不容易得到了皇上的注意,若是这次让薛绾吸引了皇上的目光,那她先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想到此处,安敏玉连忙吩咐宫人替她牵了匹马过来,随后便紧跟着薛绾进了密林。
薛绵见状,只能暗自怄气。她不会骑射,她以为薛绾这次也不会参加围猎,所以精心装扮只是为了在今日能艳压薛绾一番。未曾想薛绾竟出乎意料地进了密林。听着周边众臣对薛绾的夸赞,薛绵心中更是生了几分嫉妒。
她自幼就不如薛绯与薛绾,虽生得瑰姿艳逸,可才技终是不如二人。而且自己是庶出,平日里在相国府更要见人脸色行事。想到此处,薛绵更是捏紧了手中的玉锦帕子。
薛绾入了密林后,便开始寻找太子魏承的身影。她想,既然上辈子是魏承猎到海东青的,那么只要她跟着他便一定能找到海东青。到那时,她便故作不经意将海东青射死,那太子便不能再将海东青献给魏帝了,那么就更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了。
无论魏帝存的是到底是何种心思,她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薛绾拉住缰绳,侧耳听着周边的细微动静。
风乍起,吹得林中飒飒。
马蹄微动,踩得土尘纷扬。突然东面似是传来人声,薛绾连忙循声驾马奔去。穿过层层树林,果然发现了魏承和魏延诸人。
“绾儿,你怎么也来了?”魏延见到薛绾,急忙问道。
魏承闻声望了薛绾一眼,眼中带着兴味的笑意。
“薛四姑娘果然还是来了。”
“绾儿,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魏延骑着马向前略略走了几步,来到了薛绾身侧,“弓箭无眼,若是伤了你可就不得了了。”
“表哥就不用担心了,绾儿自有分寸。”薛绾回道。
见薛绾面色无异,魏延便没再相劝了。
“那你同我一起。”魏延补了句。
薛绾随意点点头,心中却没将魏延的话放在心上。她已经做好打算了,待会儿,她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魏承,只要一发现海东青,她便将其射死,就算不能射死,也要将其赶走,只要不是落入魏承手里便可。
“好了,大家各自出发吧。”魏承说罢便纵马向东边疾驰而去。薛绾见状连忙驾马追去。魏延见状便急了:
“绾儿,是西边啊,你表哥我在西边啊!”
纵然魏延扯着嗓子大喊,可薛绾早已穿入了密林,不见踪影。而春猎大典的皇子射猎方位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他就算担心薛绾也再不能往东边去了。只得无奈领着其余众人朝西边去了。
太子一行人虽往东边,可一路上大家为了独自捕猎也都各自散了。唯有薛绾还亦步亦趋地跟着魏承。
“薛四姑娘为何一直跟着我,难道是笃定了此处有海东青?”魏承松了松缰绳,烈马的步伐微微放缓。
“臣女不敢笃定,只是觉得,此地灵气深厚,像是那海东青待的地方。”薛绾淡淡应道。目光却是不放过周边任一细枝末节处。
侧耳听着,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得她急忙握弓拉搭箭。
魏承见状面上拂过一丝笑意。
“薛四姑娘此番倒是颇有信心,莫不是料定自己今日能拔得头筹。”
薛绾闻言神色微怔,垂眸紧了紧手中的弓箭,堪堪笑道:
“太子殿下说笑了,臣女岂敢。”
“若是我没记错,薛四姑娘那日在靶场可是说自己不善骑射的,怎么今日却也要来争猎那海东青呢。”魏承挑眉,“难不成薛四姑娘也是为了圣上的那把亲赐长弓?”
“圣上亲赐,自然是人人皆慕。”薛绾假意笑道。
魏承闻言,故意激道:
“那日我还以为薛四姑娘与旁人有甚么不同,原与常人无异。”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此为常态。”
魏承冷哼:“俗不可耐。”
薛绾未怒,语气平和:“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像是一闷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反应。魏承生平第一次有了羞恼之感。
扯了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