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了好几天,没太出来,夜里也没再去爬井珩的床。
但她灵识浅,忘性也大,发现井珩真的没发现,安宁的日子过几天后,就又放松了起来。
她虽然放松悠闲,但也还是稍微收敛了点,只是在家里没人的时候或者夜里,化成人形出来活动,没再在井珩睡觉的时候去他过房间里,他不在的时候倒是会去。
今天就是,下午的时候她感觉不舒服,浑身上下哪哪都难受,连刨沙子的兴致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着闻闻井珩身上的味道来续续命,便化成人形去了他房里。
她本来打算得很好,在井珩床上闻着他的味道吸收吸收日月精华,修炼修炼恢复恢复精神,然后就乖乖回到水池里。反正井珩回来她也能听到,在他回来的时候赶紧闪蚌就是了。
结果哪知道,她在完全抗拒不了井珩身上味道的同时,还因为太过享受被包裹其中的感觉,美滋滋地在床上躺睡着了,偏偏还睡得死沉死沉。
在被子突然被掀开,被闪白的光线猛刺醒之前,她完全没听到任何动静,自然也不知道井珩回来了。于是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被井珩逮了个正着。
此刻感受着井珩目光乱扫,大河蚌咬紧了蚌壳闷声祈祷——千万别往她身上怀疑啊,千万别把她揪出去啊,真要把她当妖怪打死的话,那她只能跑了。
想到这里又挺怏怏的,世界之大,她要跑去哪里呢?她并不喜欢深山老林小溪河的生活,太避世太孤独了。
说起来,她挺喜欢现在的生活,做个宠物,刨刨沙子陪陪井珩。在池子里泡得实在腻味,就偷偷化成人形出来玩玩。
她就这么点蚌生乐趣,都不能成全她么?
还有世界之大,她自从离开上一任主人的荷花池后,流浪着去过很多水域,但没有哪一个地方比井珩家里的这一方小池子更适合她修炼。
日月精华是有的,花草树木里能采集的灵气也多。她不过才住进井珩家一个多月,就灵力大增,可以幻化成人形了。
大河蚌咬紧了蚌壳,想来想去,委屈巴巴,映水自怜。
自怜了一会,没忍住“咕噜”冒了一串泡泡。
……
算了,她这点灵识还是别妄图思考蚌生了。
她还是比较适合刨沙子钻沙子。
**
井珩站在水池边,看着荷叶下露出来的一点点蚌壳,看到冒起一串水泡,再看看手里的荷花,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微蹙眉心正在努力理头绪。
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但心跳的频率还是有些快。刚才的场景还在他脑子里闪,他想了一会,突然用硬挤出来的声音严肃说:“别让我动手,自己出来!”
阳光房里很安静,他的声音落下后,便显得十分滑稽。他本来就有些说不出口这些话,心想被别人看到肯定当他神经病,对着空气瞎扬声恐吓什么呢?
大河蚌确实也被他恐吓到了,但她因为怕,缩在壳里更不敢动。说出去的话落空在空气里,没人回应,于是……空气里飘过大写的尴尬……
井珩的脑门上也写着……尴……尬……
自己演出没办法,井珩只好自我救场般清一下嗓子,缓解一下尴尬,心想还好没有别人看到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不然他严师形象尽毁。
尴尬完了,他自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神经病了。这么想着,慢慢松出口气,同时松开手指把手里的荷花瓣丢回水池里。
荷花瓣完全可以是刚落下来的,所以才会无风自荡。
而在房间里看到的女孩儿,是幻觉。
当然,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他不知道。心里想着,去医院看精神科的话,找病因大概都不好找。他完全不认识那个女孩,平时除了工作以外,也没有对谁产生过什么不该有的旖旎心思。
井珩一边平复心情,不让自己精神上产生额外压力,一边回去找衣服洗澡。进洗手间打开花洒脱了衣服,让水整个从头上浇下来。水偏凉,落在他皮肤上激起细细的鸡皮疙瘩。
冲完了冷水澡出来,他清醒了更多,刚才的事再回想,就又觉得恍惚起来了,完全没了真实感。没了真实感的幻觉,会像做了场梦,从嘴里说出来会像精神不正常。
井珩知道王老教授年龄大睡得早,也就没拿这事去打扰他。产生幻觉而已,他又不是没经历过,已然很习惯了。于是自己做点事转移注意力,慢慢给消化了下去。
消化了七七八八上床睡觉,躺进被窝里却又闻到熟悉的初荷清香,这让他的思绪再次微微有了起伏。但这味道却格外催眠,他思绪起伏没一会就睡着了过去。
香味在鼻边慢慢散干净,井珩这一夜都没有再产生“幻觉”。睡得熟,在生物钟和闹钟响的时候正常起床,头脑清明,神清气爽。
今天是周一,井珩学校有课。
身为梦大的教授,他一周的课程并不多,只有两节,时间分别在周一和周二,一节是本科生的,一节是研究生的。
下午上完课,井珩照常留在办公室里歇了会。
他和王老教授有个没挑明过的默契约,时间上允许的话,周一的晚上他们会一起去梦大的教师食堂吃饭,时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