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保定城里有这样的人物,那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没等王倩如想清楚,宋远航已经火烧火燎地回来。
“倩如,出事了。”他一进门就说道。
王倩如抬头看他的神色,还来不及说沈潆的事,就听他继续说道:“鞑靼的四王子在天牢里被人劫走了,现场有证据证明是一群鞑靼的死士,大部分人都战死了,只有两个人带着四王子逃了,但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皇上大怒,下令封锁城门,全城搜捕。”
“他们连天牢都敢劫?这不是火上浇油吗?皇上更不会放过他们了。”王倩如说道。这阵子,她总听宋远航提起这些事,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点了。搁以前,她才不会关心国家大事。
宋远航坐下来,皱眉道:“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我担心凭靖远侯和那个四王子的交情,四王子很可能会去求助靖远侯,而靖远侯也不会拒绝他。到时候,靖远侯跟皇上之间的交锋在所难免。我很早就说过,他与皇上之间,恐怕是无法共存的。”
“还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王倩如神情凝重,“我派了管家去接沈潆,但管家说人没接到,后来有出去找,那行人却凭空消失了。恐怕她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什么?”宋远航猛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你为何不早说!”
“我已经派官家去通知你了,想必你们在路上错过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王倩如带着几分歉意道。
宋远航在明堂来回踱步,然后对王倩如说:“你在家里等着,我去府衙调派人手。如果人还在保定,我定会把她找到。”
沈潆所在的是个不大却很精致的宅子,房间外面就是花园。沈潆借口散步,在宅子里到处走了走,所有的侧门和小门都上着锁,前门离她的距离最远,而且那个小丫鬟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宅子里的人,好像就她们两个。
小丫鬟把一日三餐准时送到她房中,还熬了几副安胎药给她喝。起初沈潆尚存戒心,后来想对方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从保定城把她带到这儿来,若真想杀她,哪里需要如此麻烦。
她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身陷险境,更应该努力保全自己。
那个叫仙草的小丫鬟,除了自己的名字,嘴巴十分严实,什么都不肯说。
到了晚上,沈潆睡意全无,只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心绪不宁。裴延送她来保定的事情是临时决定,应该十分隐蔽,除了宋远航夫妇还有裴延的两个亲信,应该谁都不知道。
这人既然能在她进保定城的时候就把她劫走,用的还是宋远航身边的小厮,这当中透着一种古怪。
“夫人,主人来了,想要见您。您方便的话,换好衣裳,跟我去前堂吧。”仙草敲了敲门说道。
沈潆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见到这个人,坐起来,缓了缓神。她下了床,理一理衣袖,衣裳还是来时的模样,十分齐整。然后她才开门出去,跟在仙草后面。
沿着曲廊,走到一个花厅模样的地方,仙草停住脚步:“主人就在里面,姑娘进去吧。”
沈潆迟疑了一下,还是大步走了进去。
花厅摆设着几张桌椅,主座上的人正端着茶杯饮水,看到她进来,似乎有点意外她会来得这么快。
沈潆见到这个人,只轻轻地笑了一下。果然如此。
宋远航见她十分冷静,反倒有些挫败感。按照他的想法,沈潆是如何都不会知道整件事情是他筹划的。
“你见我在这里,就不觉得惊讶?”
沈潆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来,手靠在扶手上:“先前我还觉得是别人所为,后来就想到了你。第一,我来保定的事情,侯爷一决定,第二天就送我来了。除了你跟倩如,几乎不会有别人知道。第二,如果别人要对我动手,大可以在京城到保定这一路,不会到你的地盘上来。第三,迷药用的是最轻的量,好吃好喝地伺候,还找大夫开好药,这种劫持法,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宋远航抬手按了按额头,这个丫头实在太敏锐了。从前他就觉得,裴延性子单纯,恐怕不会是她的对手。果不其然,进府没几个月,就被她收得服服帖帖。
“宋大人不想说说么?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大费周章?”沈潆口气不悦。
宋远航叹了声:“我也不想,保定府没有那么太平。之前皇上虽然没查到我跟裴延之间的证据,只是把我调出京城,但城里应该还有锦衣卫或者别的什么人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你在我这里,宫里肯定会收到消息,这不算是真的保护。所以你上路之后,我就建议裴延,弄出你在保定被人劫走的假象,索性假戏真做,也来不及跟你商量。而且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宋大人连倩如都瞒着?裴安他们又在哪里?”
宋远航低头喝茶:“你们这么几个人丢了,官府肯定要过问,到时候难保不去我家查问。倩如胆子小,她不知道,还容易掩护你们的行踪。这个地方虽然隐蔽,但也不能有太多人进出,所以你原来的随从,我暂时都安排到乡下去,然后由一个完全面生又不引人注目的丫鬟来照顾你。至于小公子,我打算悄悄送到蜀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