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气,不许她出门。这次若不是谢夫人亲自下的帖子,母亲又到祖母跟前说了许久,她现在还被关在房里思过,对着沈潆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魏令宜看见她的表情,暗自一叹。这沈家二姑娘比起三姑娘来可差得远了,不仅情绪流于表面,还在外人面前露出与自家姐妹不合的样子。这在大户人家,可是忌讳。她心想,沈家到底是小门小户,还好当初是抬了三姑娘进门,若是这位二姑娘,别说指望她斗主母,不给自己添麻烦已经是烧高香了。
“我去找谢夫人,就不跟夫人您说话了。先失陪。”沈蓉行了个礼,径自进别院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沈潆。她近来常跟在高南锦身边,并且以庄妃的表妹自居,也结交了不少贵妇人。在她眼里,魏氏不过就是个侯府的挂名主母,深居简出,在京城的圈子里没什么名气,哪里有高氏这个大姑风光,根本没必要花心思应付。
“这姑娘,还有没有规矩!”春玉怒道,“一点尊卑都不懂!奴婢去拦住她!”
魏令宜看了沈潆一眼,摆了摆手:“算了,小事罢了。我们也进去吧。”
沈潆倒希望春玉出手教训教训沈蓉,这蠢货早晚得给沈家和自己招惹麻烦。
整个别院是木制结构,走廊上铺着毡毯,可以赤足行走。沿路摆放着一排盛放的鲜花,有三三两两的妇人凑在一起,讨论这花是怎么养出来的。
高南锦从走廊的另一头行来,笑着说道:“其实也不难,花匠把花房封起来,里头像春天一样温暖,这些花自然就开了。不过是时鲜物,从花房里拿出来,只能开一两日,也就枯萎了。”
一个妇人问道:“什么花都能种吗?牡丹呢?听说庄妃娘娘的蒹葭宫里可是四季牡丹常开不败,也用这法子?”
京中的贵妇人都好效仿宫中的各位娘娘,以前是嘉惠后,如今是庄妃。
高南锦弯腰捧着一朵花,似笑非笑地说:“庄妃娘娘宫里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牡丹精贵,寻常人家养不出来,不如姐姐自己去问问庄妃娘娘。”
那妇人抬手捂了下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人人都知道高氏跟嘉惠后亲如姐妹,自己怎么不长记性,居然在高氏面前提庄妃,高氏不生气才怪。她连忙笑笑:“庄妃娘娘在养胎,闭门不见客,哪里是我能见着的。哎,谢夫人,带我们在院子里转转吧?都说谢家别院的梅花开得最好,梅花糕做得也香呢。”
周围的人为免气氛尴尬,也都打圆场,夸赞这里就能闻到梅花的香味。
高南锦的笑容这才真切了些:“好,你们跟我来吧。”
魏令宜和沈潆在廊下见到这一幕,魏令宜叹了声:“看来谢夫人还没对先皇后的事释怀。先皇后那么高华雍容的人,英年早逝,真是可惜了。”
春玉接道:“听说先皇后和谢夫人是从小的情分,自然深厚。先皇后入葬皇陵的那日,谢夫人从停灵的梓宫一直哭到皇陵,还跪在皇陵的外面一天一夜,十分悲痛呢。而且他们都说,先皇后是被庄妃给……”
魏令宜严厉地看了春玉一眼,春玉才没往下说。春玉以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了,说一说也无妨。但想到庄妃如今得势,宫里对嘉惠后的事都讳莫如深,不提也罢。反正皇上都没打算追究,她们这些外人也不过是猜测,谁又会真的在乎一个已死的人。
沈潆望着高南锦离去的背影,一时心绪复杂。在宫里呆得久了,很多时候,都分不清别人的真心或是假意。高南锦有事瞒着她,她何尝不是有所保留?只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分摆在那里,她从来都不信高南锦会真的来害自己。
宴席开始,宾客陆续入座。沈潆坐在魏令宜的身后,高南锦介绍她时,特别留意了一下。这姑娘打扮得十分朴素,不像阿潆喜欢鲜亮的颜色。她一直垂着头,不敢看人的模样,而阿潆从来都是大大方方地注视别人。
是啊,不过是名字相同,根本不是一样的人。她在期望什么?期望阿潆真的活过来么?高南锦心中自嘲,让沈潆坐下来了。但沈潆的容貌出众,仍然引得席间不少关注。那些目光大多转一转就移开了,毕竟只是个妾室,对于这些人来说,纵然美若天仙,也是卑若蝼蚁,不值得花太多的心思细究。
沈潆故意显得十分拘谨,因为高南锦跟她太熟悉了,也许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或者动作,都会让她起疑,因此处处谨小慎微。她发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稍稍抬眸,目光正撞上对面席位的沈浵。
今日来的人不少,入席之前,沈潆并未看见沈浵。继母与母亲本就是亲姐妹,沈浵的相貌与曾经的自己也十分相似,只是气质截然不同。这丫头才十几岁,作为家中的老幺,一直被家人宠纵,涉世未深,还不善于掩藏情绪。至少此刻,她对自己的敌意非常明显。
沈潆无奈地摸了摸额头,原来在宫里教她的那些话,什么喜怒不形于色,估计她全忘了。
只是这敌意从何而来?这个沈潆跟她也是初次见面。
沈浵也没想到沈潆会看自己,在她摸额头的瞬间,眉头一下皱了起来。这,这动作……不,不可能的!长姐已经不在了,只是巧合罢了。
那日,沈浵偷听到兄长和母亲的对话,知道皇上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