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福已经知道了要挑选实习生的事,他知道自己要拿到第一,才可能被选走,毕竟来招人都是综合考量,不会只看成绩。可大福能拿的出来手的,除了成绩就没有什么了。
眼看着考试就要开始了,大福只能比以前更努力一些,把第一这个成绩拿到手里,才能有机会进入一流研究所。
这些日子,张爱国同学就像疯了一样的学习,一旦没有课,他必定在图书馆待着,可图书馆有闭馆时间,他就赶在最后一分钟出来,然后拿着书一路小跑回宿舍,宿舍一个小时候也停了点,张爱国就会点上蜡烛,任凭蜡烛的烟气只往眼睛里冲,眼睛一直在流泪,可就算这样,他也是揉揉眼睛,然后继续看下去。
在大家都悠悠闲闲在校园里逛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干瘦的少年,戴着一副眼睛,身上永远穿着那套深蓝色的衣服,从过了夏天,穿到了冬天,膝盖处都磨的发了白,背着一个书包,来来回回的从寝室到教室,再到图书馆,每天三点一线的就这么疯了一样的跑。
这天一冷,五福穿的就跟个粽子一样,全身上下裹的厚厚的,周励每次看见五福裹的这么厚,说她就差把被子裹身上了。
可五福是真的冷。
她总说自己是夏天出生的孩子,所以不怕热,最怕的就是冷。每年一到冬天,五福都要裹的厚厚的,周励才刚穿上毛衫的时候,五福已经穿上了厚棉袄,下身穿着厚棉裤和棉鞋,张抗抗看见她就发愁,这还没下雪呢,万一下了雪可怎么办。
张抗抗这个冬天给五福做了一套新的棉衣棉裤,又趁星期天不上课的时候带着她去买毛衫和厚外套。
五福站在柜台外面看着张抗抗挑衣服,见她在成衣铺里挑了半天,最后拿出一件白色的毛衫和一件花灰格子面料的外套,五福连忙摆手说:“妈,好看是好看,我穿不了,太冷。”
张抗抗没有回答,拿起衣服在五福身上比了比,又听见五福说:“妈,太薄,而且这也太大了吧。”
张抗抗看五福一眼,说:“你穿的就是新衣服,不会再给你买了。”
“那这是谁的?”五福问。
“你三姐的。”张抗抗说,“等着过年回来给她。”
五福哦了一声,道:“这时候就买过年穿的新衣服?是不是太早了?”
张抗抗有她自己的道理,这冬装刚上来的时候样式最多码子最全,等到了年尾,一个是已经卖的七七八八了,还有就是到时候也不一定有时间来转,不如现在就买了,等不了多久的。
两个人买了衣服,张抗抗又去买了毛钱,这次买的黑色的,买了好几团,那卖毛钱的大姐见她买的多,多送了张抗抗一副粗棒针。
张抗抗这一趟满载而归,回到家就把毛钱拿出来,坐在沙发上比尺寸。
周励洗了三个苹果,先递给五福一个,然后见张抗抗在忙,就那水果刀一片片的切好,喂进张抗抗的嘴里。
张抗抗咬一口苹果,说:“这苹果好甜啊。”
“脆甜脆甜的。”周励说,“尤其是这天一冷,更甜了。”
周励说完,指指手里的苹果道:“看见了吧,就这种,长的歪瓜裂枣的,坑坑洼洼,却是最甜的。”
张抗抗嗯了一声,问:“你也没出门,从哪里买的苹果?”
周励摇摇头,啃了一口自己手里的说:“不是我买的,戚副团给的。他爸妈在老家种苹果,他们那里就生产苹果,又大又红,还特甜。”
张抗抗哦了一声,喃喃道:“是吗。”
周励说完又塞张抗抗嘴里一块苹果说:“戚副团他小儿子回来了,你见了没?”
张抗抗摇摇头,“我没注意。”
“回来了。”周励说,“他大儿子在当兵,小儿子在市里读高一,说是学校实在太冷,住不下了,戚副团就把他小儿子接来了。”
张抗抗自暑假结束开了学,每天一早走,晚上回来,星期日还经常带着小友善会一趟打渔张,和袁仙仪能碰到机会少之又少,也自然对她家的事情一无所知,这听周励说了,才知道戚副团家两个儿子,小的还在读书。
张抗抗听了有点不理解,说:“高中离的又不是太远,怎么之前没见过他儿子啊。这么近还住校?”
周励咬一口苹果,说:“嗯,戚副团说他这个小儿子和他爱人关系不怎么好,两人见面就吵架,所以从上初中就一直住校。一到放暑假寒假的,那小儿子就会回他爷爷奶奶家待着,也不在这里。快开学才回来,直接去学校住着也不怎么回家。这也是,实在冷的不行了,说外面的水龙头都上冻,流不出水来,就给接家里来了。”
张抗抗听到这里,便道:“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四福学校不知道有没有让拿煤球,等明天你给学校打个电话问问吧。”
县里的学校比不上市里,更比不上部队,五福每天去上学,两节课之间还有牛奶可以喝,中午学校食堂的伙食也不错,教室里有两个炉子,人多,就很暖和。可四福学校的条件就没这么好,一到冬天需要取暖,孩子们就得从家里拿煤球,用绳子串一大串,掂到学校去。这一冬天烧多少煤球也不知道,老师就让每人十个十个的从家里拿,堆在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