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作为前世干这行的人,短期行情谁也记不住,长期大趋势却是了解的,这两年大概也就是一个缓慢涨的过程,直到两年后的一波特大行情。
所以她只炒中长线。
炒短线不是不能挣钱,还那俩字,麻烦。
这之后每隔几个月,她就去交易所一次,把手里的闲钱全投进去,她的收入加上姚志华几笔大的稿费,账户里一年半时间,算算先后又投入了三万来块钱,也不卖,也不管。
元旦时候,江谷雨电话里说,江老爹想要个棺材。
其实这两年,老爷子身子骨一直不算好,早年积劳成疾留下的腰腿病,还没什么根治的好办法,好在两个闺女经济条件都还不错,吃药打针一直养着。
江满“要那个干吗呀,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病,检查了几回,医生不都说慢性病、老年病吗,大过年的弄那个干啥。”
“他自己想要。“江谷雨说,”上了年纪的人,他其实喜欢,早早准备好了他看着安心高兴,不觉得有啥不吉利的还当喜事。”
“我懂。”江满说,“他又没啥大病,哪需要那么早,让人心里有点膈应。”停了停又叹气道,“上了年纪的人反正都这样,要不你就由着他吧,需用多少钱,我给你寄回去。”
“姐,棺材这个,按风俗不是我们做女儿的给准备,应该是大哥给准备。我在乎的不是钱,爹跟大哥要,爹还说了一通讲究,说什么棺材要留子孙路,既然有儿子,就得儿子给他买,还说一辈子了想要个好点儿的,大哥就一直推诿他。”
“他还想怎么样”江满心里气了一下,这些年江老爹吃喝养老看病,基本都是姐妹俩出钱,也就是跟儿子儿媳住一起,能稍微照应一下。
江满说“你去跟大哥讲,爹就他一个儿子,他不给,我们姐妹俩也出得起,我们出了,只要他别怕我回去让他难看。我上法庭跟他要这些年爹的赡养费。”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打电话跟你提一句。”江谷雨道。
送年礼的时候江谷雨就直接把话跟他说了,江振宝默默回去请示了江大嫂,不管愿不愿意,还是乖乖拿钱出来,给江老爹置办了一口像样的棺材。
91年春,江老爹病重。收到电话,江满便带着睿睿动身回去。
江老爹病得不轻,关键是年纪也大了,像一部机器,年轻时的艰难日子,温饱不保积劳成疾,零件都已经老化了。
江满回到娘家,江谷雨离得近,已经放下工作,守在江老爹身边照顾,江振宝也在守着。江满在娘家陪了十多天,看着老人情况不好了,赶紧给姚志华打电话。
“那我明天就动身回去。”姚志华顿了顿,商量道,“畅畅怎么办”
“给她留在家里吧,她一个小孩还得上学,来了也不能做什么,反正有黄阿姨在家。你跟她交代清楚,好好嘱咐嘱咐。”
“我知道。”
姚志华赶到的第四天,江老爹安详离世。
办完江老爹的身后事,回姚家村去。姚志华就到老宅去了一趟,姚老太搬个板凳坐在堂屋门口,见了他迎头就问“你老丈人死了你回来的得亏你老丈人死了,你还能回来一趟。”
一看这骂人劲头,姚志华对老太太的身体就放心了。
姚志华看她身体还行,随她说什么也不接茬。几年来物价涨了一些,他主动把每月给姚老太的八块钱养老费增加到了二十块,他每年给姚香玲寄一次钱,然后让姚香玲按月给到老太太手里。
至于大哥二哥家给不给涨,他也懒得多管了,倒是听说二哥家里还会每年给一袋粮食小麦之类的。
横竖兄弟三个,加上姚香玲四个,不能让人背后说他们不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