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扯不扯证有什么两样”肖秀玲说,“扯什么证他倒是想呢,他那边还一个未婚妻呢,我跟他扯的什么证。”
“未婚妻个屁。”江满服了这两口子,忍不住吐槽道,“杨杨都五岁了,连个户口都还没上。我还就不信了,你们俩把证扯了,合法夫妻,不就安生了吗。”
“我嫌麻烦。”肖秀玲说,“江满,我知道你关心这事,可是我跟他要领结婚证,挺麻烦的,他从非洲一路回来,要扯证,还得先回首都拿户口、拿介绍信,指不定再跟他家里和吴家纠扯半天,完了再千里迢迢跑回来。而且我们户口又不在一起,隔着省、隔着首都,还不知道究竟应该在咱们当地领,还是去首都领,得先问清楚,你看一时半会的,哪里就能扯上了”
忘了这年代繁琐的异地登记程序了。要这么说,还真不是跑一趟民政盖个章的事。
“哎呀你就别操心了,我跟他,有证没证能怎么样”肖秀玲说,“不急这一半天的,抽出手来再说。”完了顿了顿,居然笑道,“要是一年两年还弄不好,你信不信,我就随便给杨杨找个野爹,扯证上户口,横竖不能耽误我儿子。”
“你这话,跟陆安平说去,你吓唬不着我。”江满白了她一眼,也是服了肖秀玲这个心性。
之后就恢复了一两个月一封信,时不时寄点钱来的状态。陆安平跟姚志华习惯不太一样,畅畅小,姚志华喜欢往家里寄东西,赚了稿费都是放假带回来。陆安平寄东西来相对少,一般就是寄钱。横竖他寄钱回来没别人争。
姚志华骑车把陆安平送到镇上坐车,回来以后自己再窝几天,再享受几天,好好陪陪媳妇孩子,又收拾行囊走人了,肩膀扛着他那的大行李包,手里还拎着个大编织包,里头辣豆酱、炒花生、小咸菜,还有熟红薯干,一边费劲扛起来,一边嘀嘀咕咕抱怨他那些个舍友都是贪吃的蝗虫。
也是这一年,八零年春天,生产队开始包产到户了,上头还专门来了工作组,丈量土地,开全体社员动员大会,把田地分给各家各户承包。
因此江满这个大队会计也忙得够呛,因为春耕还没有正经开始,农活不忙,她忙起来了就经常让肖秀玲帮忙带畅畅。
小陆杨上育红班,肖秀玲本身也稀罕软嘟嘟的小女孩,就背着抱着畅畅到处玩,给她弄各种吃食,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她闺女呢。
一口气忙了半个多月,全村的田地都分到了各家各户,江满瞅着自家分的地,她怎么种笑嘻嘻去找肖秀玲。
她说:“秀玲姐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跟畅畅两口人分了四亩半地,我怎么种啊”
肖秀玲素来知道她那个德性,农活是不想干的,别说畅畅那么小,这两口子半点委屈也不肯给孩子受,尤其这两年看着两口子不事生产,手头上倒半点也不拮据。
外人看着他们家除了江满当个会计,就没别的收入了,可肖秀玲整天跟江满相处,却是知道的,这家两口子不高调,却也不差钱。
于是肖秀玲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你想怎么办你要是说种,那你就种,耕地耘田这些需要牲口的活儿,让我爹娘帮你。你要说不种,咱村后头老杨家,不是去镇上开饭铺了吗,他把地给他堂哥种,他堂哥家负担他家公粮,一年再给他一亩地八块钱。”
“我不要钱,跟谁还要钱呀。”江满笑嘻嘻道,“负担我家的公粮就行了,给钱还不如一年给我两袋粮食来的实惠。
“你要这么喊,村里一百家来争的。”肖秀玲指指她,“你呀,我知道你那意思,让我爹娘种吧,叫他们每年给你两百斤麦子,两百斤玉米,有杂粮啥的再给你一些,你看行不”
“这可太行了。”江满笑道,“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没好意思先开口。”
八零年暑假,江谷雨在县医院生下下了儿子刘文浩,长得跟刘江东一个模样。
姚志华那时刚刚放暑假回来,江满就把畅畅交给他,自己提前赶到医院陪谷雨待产。
虽说是至近亲戚,可因为一直没机会,这还是江满第一次见到江谷雨的公婆,公公略显严肃,婆婆身材瘦小却很精神,五十多岁,看上去就是个爽利性子。
江谷雨的婆婆要上班,江满本打算留下照顾谷雨坐月子的,可接回家一看,人家婆婆连保姆都请好了,婆婆还一再表示,单位近,她每天下了班就过来,能照顾过来。
江谷雨说:“姐,你就放心吧,请的这个保姆是我婆婆老家亲戚,干活挺利索的,人也不错,我婆婆下了班就过来,真不用你担心,畅畅那么小,你放在家里给我姐夫,他一个大男人带孩子哪能行。”
“那是你不知道,现在跟她爸可亲了呢,爹是亲的,娘可能快要变成后娘了,有时候会治她。”江满嘁了一声。
两岁的畅畅虽然说话句子还不是太完整,基本上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了,自从姚志华放假给她扛回来一大包零食玩具花裙子,小姑娘就被哄过去了,现在她爸爸是好人。
“那么点小孩,你治她干啥呀。”江谷雨嗔怪。
“开始淘了,还有小脾气了。”江满道,比如不愿意刷牙,还比如把洋娃娃丢进水缸里,说给娃娃洗澡澡。
江满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