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江满指指饺子,“赶紧吃吧,都冷了,不然你放锅里热一热。”
“不用,温乎着呢。”薄皮大馅的白菜豆腐饺子,味道格外好,姚志华刚才吃得不亦乐乎,这会儿总觉得心里有点堵,也没用筷子,又捏了两个吃了,“那什么,江满,我去老宅一趟啊。”
“去呀。”江满说,“那是你爹娘,你怎么着我都不管。但有一条,别替我答应任何事。”
“再说吧,我心里有数。”姚志华知道她指的是过年的事情,刚才跟姚志国那么一吵,他还真深有感触,树大分枝,这个年要真是大家大口一起过,还不知道闹出什么来呢。
结果可想而知,姚志华一到老宅,劈头盖脸就被姚老太骂了,骂他不孝顺,骂江满为人儿媳妇不孝顺,连她和姚香香都敢打了,骂他为个男人管不住个女人。
“你走这半年,她啥活儿也不干,在家当皇后娘娘呢,呸,还真以为她生了个太子。老三,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你可把那个女人惯得不像话了。你今天就给我一句话,这婚你到底离不离!”
“娘,您儿子有没有出息,您去听听外人怎么说。我可听见,人家都夸您儿子有出息呢。”姚志华对付他娘也是老手了,慢条斯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江满那是我不叫她干活的。您儿子有出息,女人家要她干啥呀,先把孩子给我看好了。”
姚老太气个仰倒。
“你不离,我,我死给你看!”姚老太顺手抓了个东西就往姚志华身上扔,姚志华抄手接过来,是个笤帚疙瘩,慢吞吞丢到一边,“娘,都说了您儿子有出息,将来还要挣大钱让您享福呢,您别张嘴死呀闭嘴死的,我每次回来,一进门您就骂,骂的亲生儿子都不敢靠近你,那等你消气了我再来”
他站起来,慢条斯理往外走,也不管姚老太在后边又哭又闹,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停,狠狠盯了姚香香一眼:“香香,我小三十岁才生了个闺女,我要再听见谁咒她,别怪我大耳刮子抽她。”
姚香香眼睛一红,脖子一缩,姚老太捶胸顿足哭上了:“老三,你为个丫头片子,你骂你妹妹哎呀呀我可不能活了……你去找根绳子,你勒死我算了!”哭天抢地,咣当一声不知把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姚志华不怕他娘寻死觅活,小时候怕,真怕,赶到七八岁上他就明白了,他娘寻死觅活一辈子,从来没动过真格的。怎么这些家人就偏偏被他摊上了呢,姚志华心里堵了一团茅草似的,大步离开了老宅。
反正他已经来过了。
“老三,你还真走呀。”姚老头追出来,“你娘……她就那样儿,你当儿子的,就不能顺着她点儿。”
“我不走留着听娘骂人,还能干啥”姚志华停住脚,“爹,过年您打算怎么安排的”
“过年,那当然都在一起过了。”姚老头说,“过年肯定要在一起,谁家不是尤其咱家今年分家头一年,要是不在一起过,外人看着一家子不团结,不好看。”
“爹,过年一起过,您能叫娘不骂人吧能不能叫她不找茬您要说能保证,我回去拼了这张脸不要了,我回去求江满带孩子回来过年,您能不能保证”
姚志华看着他爹老半天讪讪不说话,真心建议道:“爹,我看过年还是各过各的吧,别弄得一家老小大过年糟心了,外人看着更难看。”
姚志华从老宅回来,也没说什么。他不说,江满也就不问。
她发现,人在某些环境下真的很容易妥协,到了晚上,她自己就放弃抵抗了,喂饱了孩子,就把孩子放在床里侧,只管自己搂着孩子睡觉,全当身边多了个人形玩偶。
姚志华洗漱完了,把火柴、尿布、暖壶之类的放在床头,也只管躺下来睡觉,别的话都没多说一句。
识趣。江满还挺满意。一早晨靠在他怀里醒来,一回生二回熟了都,一家三口赖了会儿床,聊了几句过年的安排,起床洗漱,默契地伺候孩子、做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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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腊月二十二,肖秀玲家接弟媳妇认门的日子。农村这个习俗,就是年轻人定了亲之后第一次正式的走动,男方在媒人陪伴下专程去女方家里把姑娘接来,至近的亲戚朋友聚一聚,吃顿饭认认门,往后两家人就可以正常走动来往了。
江满带个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这严格来说是家族聚会,去参加的都是肖家的本家近房,她也就没过去。
没到中午,忽然就听说出变故了,肖余粮一早和媒人去女方家里接那姑娘,到那儿了,人家说不来了。把相亲那天接的东西都退回来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要退婚你早说,人家男方这边酒也买了,菜也做了,亲戚朋友都请来了,临门一脚你说不来了。你哪怕头天晚上说一声退婚,人家也不至于满院子亲戚朋友难堪。
肖余粮铁青着一张脸回来,媒人也气得一直骂,说真没想到女方家里能干出这事来。
追问原因,女方那边就只说回来后仔细考虑了,不合适,反悔了。
肖秀玲气得头疼,还得一边安抚爹娘,一边出面安排满院子亲戚朋友。
江满听说的时候还是中午前,估摸着以肖秀玲的性格为人,菜买了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