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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二年,一月二十七日小年。
张美丽怀孕七个多月,即将八个月的身子,肚子大的像吹了气球,双胎怀相倒是不错,就是肚子太大走路都看不见脚尖。
奶奶年纪大了,家里保姆倒是有一把子力气,可保姆不可能随时随地跟着张美丽,张小月连电脑都不敢摸了,跟着她妈跟前跟后,从进入一月开始,到一月即将结束,张美丽都毫无反应。
张小月闲的没事,看傅光跟他爷爷学绣花,觉得这个打发时间挺好,也拿一个绣绷子学着绣简单的花鸟,绣着绣着看着手里颜色亮丽的绣品,越来越有上瘾的感觉。
晚上吃过晚饭,张美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张小月就坐在一旁绣花陪着她妈。
“小月,你在绣什么?”张美丽嘴里磕着瓜子翘着腿在茶几上,模样恣意的问。
张小月捏着绣花针的姿态越来越优雅,大有古代秀女的娴静气质。
傅光也拿着针,看了张小月手里的绣绷一眼,笑得身体直抖,“阿姨,小月在绣……睡衣。”
张小月捏着绣花针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傅光一眼,眼神威胁。
傅光得意洋洋回视,眉梢微挑,眼神挑衅。
这还是张小月长这么大第一次学什么东西,居然败北,还是在学绣花上面败给一个男人,好气。
“你一个大男人学绣花干嘛!”第一次张小月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
傅光一针下去,低着头道:“听说某人曾经学过绣花,扎了一手的针眼,觉得好笑。”
张美丽嗑着瓜子哈哈大笑,家传渊源自然从张美丽学起,可惜她没天赋不说也没耐心,会缝几针就不干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认真的往自己手上戳针眼的小伙子呢,一戳一个准。”
张小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个针眼都没有,天赋不算差,可也不算多好,爷爷让她绣个凤凰,她绣成了……凤凰不像凤凰,鸡不像鸡,说是鸭子,比鸭子还肥,好在她绣的图案不大,不好穿在外面自能做睡衣穿。
“咦,那不是苏晶晶吗?”
张美丽指着电视娱乐采访里的少女高兴的道。
那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感情比亲生女儿还深,差不多大半年没见过面了,再见难免激动,“晶晶小的时候就好乖,好可爱,刚来我们家的时候,经常哭,哭的时候声音也不大,很小声的抽泣的哭,看起来可怜极了,这孩子从小没有妈,拿我当妈……”
说着说着,张小月放下绣花绷子想找遥控器换台,张美丽不给换,“别换,你看晶晶身旁的那个女人是谁?”
张美丽神情激动的问,傅光眨眨眼看向张小月没说话,张小月捏着遥控器也不说话。
“原来是晶晶的亲妈啊。”张美丽失落的看着电视里记者报道,知道了晶晶的爸爸妈妈很厉害,回到了父母身边的少女像是一个欢乐的乳燕欢快的在父母身边亲昵,这是晶晶从来没有对她亲昵过的神情。
“不是亲妈就不一样,哪怕是一手把她养大,连亲昵都没有……啊~~”
一把瓜子撒在地上,张美丽手捂着肚子喊肚子疼。
张小月眼睛一瞪,看着她妈脸色都变了,手里的遥控器一甩,刺溜一下冲到楼梯口对着楼上猛喊:“张叔叔,张叔叔,我妈肚子疼!”
就快要过年了,张国庆手头的事情很多,将最重要的事情尽快的办完,然后跟人换了班,做一些不重要的琐碎事,杂七杂八的又多又杂,索性机密性不大,就带回家再楼上工作。
整个别墅里顿时忙碌了起来,大晚上的都准备睡觉了,老太太和老爷子都抓着衣服赶紧爬起。
张小月拎起早已准备好的孕妇包。
一阵的兵荒马乱,两辆军绿色吉普冲上了马路,飞快的朝着部队医院开去。
,夜空中凄厉的叫声特别让人害怕,“啊,啊,啊,啊……”
张美丽的叫声格外的惨,“国庆我肚子好疼,疼死我了……”
另一辆吉普里,张小月看不见张美丽的状况,听着她妈的叫声,头皮发麻,身体僵硬的不行。
傅光把小月给搂着:“别怕,是你妈生,又不是你生,不疼的,不怕啊!”
冲到医院之后,早已准备好的医生、护士、担架,一窝蜂的飞快的将张美丽送入了产房。
这还是张小月第一次在产房门口,第一次接触生孩子的事。
张美丽的叫声格外的凄惨,一声又一声,凄厉极了。
吓得张小月浑身发抖,未来早已进行无痛生产了,大约是孩子生的不疼,就跟下蛋一样就下出来了,未来的亲子关系也不怎么样,不像古早年代,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过一遭,几乎是拿命拼来的,所以孩子都是母亲的心肝宝贝,格外的珍惜。
产房里张美丽一直叫,还能听见护士的声音,“哎呀,别叫了,羊水都没破呢,还早着很,现在叫的狠了真等生的时候就没力气了。”
生孩子的张美丽有没有力气不知道,蹲在产房外面的张小月心惊胆战的所在傅光的怀里,手脚无力。
老太太硬要跟着过来,一把年纪了,不肯走守在产房门口,不停的合手祈祷。
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