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九早就见怪不怪,“看过你爷爷了吗就往这跑?”
“一早上都在那。”季远洲笑嘻嘻的,“姐姐你管的比庭哥还多。”
“......”
秦九九翻个白眼,开了文档把他晾一边。
过了一会儿想起来正事,转头一看季远洲还坐那安安静静摆弄着手机,秦九九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早逝的弟弟,那时候她在客厅写作业,他也是这样不吵不闹。
最近真的是多愁善感,她有些好笑。
“那小丫头怎么回事。”她问。
季远洲闻言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吃个饭慢慢和你说。”
“没空。”秦九九想也没想。
她从桌上抽出一沓检查报告点了点,“来的有点晚。”
“治不好?”季远洲蹙眉。
秦九九没正面回答,边打字边纠正道:“世界上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五的病都是无法根治的。”
季远洲迟疑了一会儿,说尽力吧,费用他来。
他想了想又问:“那小丫头长很漂亮吗?”
秦九九斜他一眼,季远洲忙摆手,“我就问问。”
“姐姐你不能这么想我。”他絮叨着:“我还不至于对一十五岁的小丫头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喜欢成熟点的。”他又加了一句,说着还拿手比划了一下。
秦九九摇头,旁边余彤插话道:“季少你要是对慈善感兴趣,不用那么大老远折腾,我们这医院多的是没钱看病的,这样,你做个箱子抓阄,一天从里面抽一个,权当好人好事。”
听这话秦九九笑了一下,正是吃饭的点,办公室里人一下走了七七八八。
秦九九看了眼季远洲,见他一点抬脚的意思都没有。
“你不走吗?”她忍不住问。
季远洲:“说了等你吃饭。”
秦九九一阵无言,心道他这无赖劲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陆闲庭学的,这人那会也这样,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
她无奈,保存了文档起身,医院附近随便挑了一个饭店,吃饭的时候秦九九简单说了一下姜母的病情。
季远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
这事秦九九略有耳闻,只是有些疑惑他突然这么提。
“后来十来岁的时候,做了心脏移植。”季远洲继续道。
秦九九有点意外,等他下文。
季远洲一手搭椅背上看向窗外,“那丫头本来有个双胞胎哥哥,十一年前出车祸去世的,和我当时一个医院。”
他说话掐头去尾的,秦九九却听明白了。好巧不巧的,也是十一年前,她一下有些惆怅,有些事太久远,说是恍如隔世也不为过。
“你一直照顾他们?”秦九九问。
“不是。”季远洲说,“我爷爷说那家人当时不愿意留联系方式,我也是前段时间凑巧,费了好大劲找到的。”
他想了想不放心:“姐姐这事儿你可得给我保密,我谁都没告诉。”
“庭哥那我也没说,他不让找。”他补充。
“为什么?”秦九九好奇。
“我哪知道。”季远洲郁闷道:“说没必要,每次一谈这话题就讳莫如深。”
秦九九笑笑,“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英雄主义。”
听这话季远洲得意起来,但正经不过三秒,他抿了口酒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问:“那丫头到底多好看?”
秦九九翻个白眼,“三号病房十八号床,要看自己去。”
季远洲摸了摸鼻子,说算了。
“一黄毛丫头能好看到哪去。”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秦九九半开玩笑的问。
“不喜欢。”季远洲吊着眉梢,说女人多麻烦。
秦九九睇他一眼,“不是说你上次为学校里一女孩闹很大。”
“这事儿说来话长。”陆闲庭说,“我托的那人庭哥也熟,钟家那花孔雀还以为姜恬那丫头是庭哥护着,还什么都不是呢,也敢动我的人。”
秦九九听罢有些沉默,喝了口饮料一下没了胃口,正好医院电话过来说有急诊,她回了科室一头扎进工作里。
季远洲那天心情好,约狐朋狗友疯了一下午,晚上才找上陆闲庭。
“庭哥。”他凑上去坐旁边沙发上,笑的坦荡。
陆闲庭看他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的。”
“您别调侃我。”季远洲说,“我行程您了如指掌。”
江城几个项目弄得一塌糊涂,陆闲庭看他就烦,不咸不淡问:“你最近托老常办的什么事,我问他都不说。”
“小事儿。”季远洲岔开话题道:“我中午顺道跟秦姐姐吃了顿饭,几天不见感觉瘦了,你说医院是不是压榨她。”
陆闲庭不说话了,喝了小半杯酒拿了车钥匙往外走,他没让司机送,自己开车上了二环,夜风吹上带点凉意,他在高架上漫无目的饶了两个小时,最后停在云水间大门口。
他摇下车窗,眯着眼抬头看了看,最后摸了根烟点上,小区门口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那点猩红在夜色里格外显眼。
一根烟燃尽,陆闲庭其实没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