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脑中一片空白,眼里只有三公子、五公子两个目标,可惜了的没亲眼瞧见李恪昭护住自己的英姿。
不过,此刻自己想象一下当时那彼此舍身相护的默契场面……
虽血腥,却有点诡异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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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李恪昭,岁行云才知此处是他目前暂居的内城寝殿。
这五日李恪昭都留在此处亲自照顾她,同时也运筹帷幄地吩咐着诸项善后事宜。
到底昏睡了五日,岁行云躺得浑身骨头发苦疼。此刻既醒来,便更愿坐起来靠一会儿。
李恪昭便拥着她靠坐床头,喂了她水喝后,在她一句句疑问下,大致告知了她那夜后来的事。
花福喜带人成功狙杀靳寒,留守遂锦四门的王城卫群龙无首,便未再妄动;而叶明秀也扣住了公叔麟,夺了兵符,按住了城郊十万王师。
叶明秀与花福喜两部人马的功劳可不小,按住了两支十余万的大部队,使他们没有真正全数卷入夺位混战,也使缙王都遂锦免成流血漂橹的人间炼狱。
而在岁行云除掉三公子、五公子后,九重宫门内剩下的王城卫也傻眼,李恪昭趁势果断掌控了场面,命卫朔望带人卸了他们的甲兵,之后顺利携无咎进寝殿见了老缙王最后一面。
“他病糊涂了,在三哥、五哥与我中难以抉择。”李恪昭苦涩哂笑。
其实三公子、五公子与李恪昭都各有治世的抱负与愿景,只是他们三人心中是三条方向迥异的路。
老缙王对他们三人均无情感偏向,自更难以决断哪条路对缙国是最好的。
但他深知,这三人既非一条心,无论他指定由谁继位,最后都难免要出现手足相残的惨剧。
他觉得,与其最终让他们三人在自己死后将争斗厮杀扩大在不可控的范围,波及整个缙国,还不如让他们在九重宫门之内彻彻底底分出胜负。
反正对老缙王来说,最合心意的继任者是已故太子李恪选。在痛失李恪选后,三公子、五公子与李恪昭于他都是“各有缺陷、却再无更多选择”的退而求其次。
无论死的是哪两个,他都不会心疼。
他临终前最大的顾忌,便是三公子、五公子与各自舅族、妻族抱团太过,利益盘根错节,将来必有被外戚裹挟的隐患。
而李恪昭虽与舅父公仲廉的关系尺度拿捏得当,但他的隐患是无咎。
“无咎怎么成隐患了?”岁行云越想越奇怪,“就因为‘双生子不祥’的破习俗?!”
李恪昭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唇,不太想深谈。
岁行云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疑惑,便拿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他的头。“说不说?”
他突兀地换了话题:“唔,登基大典还在筹备中,三月中旬才举行。你且好生养神,过几日便会有人不停来烦你,王后需要准备的事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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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岁行云指了指自己,嘲讽笑嗤,“你觉着我像么?”
成功转移话题的李恪昭眼底噙着缱绻微光:“不必像,你就是。”
“我要谢主隆恩?”岁行云兴致缺缺地撇撇嘴。
“谢什么?”李恪昭眉梢轻扬,“这后位是你自己打下来的。”
那夜在场所有人,及藏在暗处的史官全是见证:岁行云以“叩阍剑”斩李氏不肖子孙李恪彰、李恪扬,解救了被挟囚的老缙王与王叔李晏清。
“此等惊人功业,后位舍你无谁,”李恪昭理直气壮地道,“王叔说的,满朝无异议。”
岁行云听完哭笑不得:“这种鬼话也行?!你们这些王族中人,可真是……”
成王败寇,什么话都敢编,还编得挺像那么回事。
李恪昭反手在枕畔摸出一个雕花古朴的四方木盒,递到岁行云手上。
岁行云疑惑地揭开盒盖,当场目瞪口呆,面色黑沉如被雷劈。
静默良久后,她才咽了咽口水,艰难道:“这莫不是传国玉玺?被谁劈成两瓣的?!疯了吧?!”
“我没疯,”李恪昭没好气地乜她一眼,“自你我起,缙国君与王后同掌国祚。生死与共,荣辱同担,令出二口亦如一人。”
这这这都不能叫“江山为聘”了!李恪昭这人可真是……发起疯来都非同凡响!
“兹、兹事体大,你你你……”岁行云结巴了半晌,忍不住挠头,“你不要随意得像只是给了我一颗大白菜好不好!”
李恪昭抬眼望着床帐顶,认真思索片刻,便又将那盒子收了回去:“哦。”
“几个意思?送给人的东西还兴收回去?”岁行云傻眼。
李恪昭奇怪地垂眸觑她:“你不是嫌我给得不够隆重么?登基大典那日再给。”这就隆重了。
“谁在跟你计较隆重不隆重的事!”岁行云恨不得扒开他脑子看他怎么想的。
“那你计较的是何事?”李恪昭虚心求教。
“送你对白眼,自己体会。”岁行云无力地倒在他肩头,闷笑出声。
这傻子,既送她这么大份礼,好歹也说几句动人心弦的情话吧?算了,指望不上,他就这么个许做不许说的鬼德行,她早该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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