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韩江才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温颜乱蓬蓬的头发,他忍不住凑上去亲了她一下,“好饿。”
温颜无语:“睁开眼睛就喊饿。”
“书上说,体力消耗过大,就容易饿。”
温颜:“……书上还说什么了?”
韩江想了一下:“还说运动有益健康。”
“……”竟然无法反驳。
两人又腻了一会,终于起床,叫餐后洗漱,收拾东西,所有事情弄完已经八点半,因为温颜下午直接去机场,所以行李一并拿着,放在后座。
韩江回自己房间拿出个箱子,说里面是他带给施静的保养品,让温颜先带回去,到时机场有人接,不用她拎。
温颜点头说知道了。
去故宫的路上,韩江说,一会他的一个高中同学过来找他吃饭,就是这辆车的主人,叫杜远,是个纯北京老四合院长大的小子。
家就在故宫边上,四合院里破破烂烂,但一般人拆不起。
身价上亿。
当年他中考没考好,被家人发落到岳城姥姥家那边读高中,就这么认识了韩江,那时他们俩跟陆非,三个人跟铁三角一样,干什么都是在一起。
后来杜远争气,硬是靠自己考回了北京,再之后韩江去了法国,两人一直没见过。
两人买了票,排队进宫,温颜说:“就是那个打篮球总输给你,还耍赖说自己崴脚那个吗?”
韩江忍不住笑:“对,就是他。”
温颜印象深刻,那时她经常坐在球场旁边等韩江回家,虽然不会玩,但看的时间长了,多少懂些规矩,杜远猴精猴精的,人也机灵,经常能把大家逗笑。
韩江以前参加数学竞赛的时候来过北京,也来过故宫,这会儿给温颜做起了临时讲解。
温颜忽然觉得,影视剧真的比较误导人。
西六宫那些嫔妃的寝殿,几步就走完,特别小,跟电视里动辄七八十平米的大寝宫完全不一样,就连皇帝的寝殿也很小。
储秀宫里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看,韩江站在她身边,手臂环着她,挡掉后面行人的碰撞,耐心说:“咱们现代人比较讲究明亮宽敞,古人正相反,有句话‘屋大人少是凶屋’,他们觉得房间大,人多才兴旺,像卧室这种比较私密的地方,造的小,容易‘聚气’。”
温颜听得认真,“聚集人气。”
“嗯,不过这是从风水的角度来讲的,实际紫禁城这样建造,保暖的功效更大一些,北京这么冷,那时又没有暖气,只有些炭火柴火什么的。”
温颜笑的很开心,“你怎么懂那么多?”
他摸摸她脑袋,“多看书。”
沿着路线图,很快走到一条很长的甬道,这里比较熟悉,很多清宫剧都在影视城里类似这样的长街上取过景。
两个人沿着长街往北走,这边很多宫殿不开放,比较冷清。
听人说,开放的是故宫,关闭的,才是紫禁城。
一扇老旧的大红漆木门被锁链锁住,温颜顺着中间的门缝看进去,一间房,一口井,一棵树。
房已年久失修,井已干涸无水,树也已经枯枝残败。
大概这才是此时真正的紫禁城。
不知道这间别院里以前有多繁花似锦,歌舞升平?
也只有故人知道罢了。
从故宫出来,韩江给杜远打了个电话,没两分钟就收到一个定位,在地图上是个小到差点不计入内的小胡同。
韩江说,在北京,那些知名的美食街都是给游客逛的,真正的北京特色都在小胡同里,一般人找不到。
两人大概走了十五分钟,在一条街的胡同路口看到了正疯狂挥舞双臂的杜远。
两兄弟一见面照例先互损了一通,随后杜远目光转向韩江身边的温颜:“哎呦!这不是温颜妹子吗?大姑娘了!漂亮了!”
那时他没事儿就爱逗温颜玩,不逗急了不罢休。
杜远拍拍韩江胸口,“你不说接女朋友吗?你早说我妹子也来,我哪能带你来这儿啊,必须满汉全席走起啊!”
韩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抬起牵着温颜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杜远眨了眨眼睛,反应两秒,突然:“哎呦卧槽!”
温颜笑到肚子疼。
一直在胡同里走了三十来米,杜远还没缓过来,不停絮叨:“卧槽,你俩怎么在一块儿了,妹子,你是不是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想着随便找一个凑合?可不能这样自暴自弃,你还年轻,有大好前程,大把的帅哥等着你挑,比如站在你面前的杜哥我——”
话没说完,被韩江推了一把,“到底哪家,快走到头了。”
杜远踉跄一下,“哎我去,过了过了。”
韩江无语,又想揍他,但杜远身子灵活,这么窄的胡同愣是躲了过去,他指了指前面一个非常寒碜的店铺:“就那。”
是个豆汁儿店。
韩江:“……”又是豆汁儿。
仨人坐下没两秒,叫了三碗豆汁儿,杜远就说:“你俩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温颜脑袋趴过去,歪着头看韩江:“杜远好像比以前还活泼。”
“活泼?那叫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