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赤虽然年仅17岁,但作为掌管匈奴祭天金人的休屠部落休屠王的小王子,不仅早已展现出了匈奴人的勇猛彪悍,而且颇有战略战术思维,善于观察学习,即兴发挥,那可是一个有勇有谋的蛮族骑兵首领。
独孤赤发现这队汉民虽然人数少,可并不好对付,十几个人并不是随意左奔右突,而是始终是一个小团体,刚迎面冲过来的时候,像雁群一样,一个领头,其他人分两路散开跟进。现在又变了,围成了内外两个圈儿,两个最强悍的汉人,屹立在圈子中间,与外圈的汉人互为攻守之势。外圈的汉人守护,内圈的汉人看准了机会就用长兵器出击。也就在这眨巴眼的功夫,匈奴骑兵就损失了十几人了,可汉人才战死一人,受伤一人。
“屠耆,斯靳,你们俩领两百勇士,围着这队汉人转圈儿,不急着攻击,慢慢耗死他们。”独孤赤说。
屠耆是匈奴右贤王的三子,性格跟独孤赤有些相近,虽然勇猛彪悍上要稍逊一筹,但是比独孤赤更加沉着稳健,大有一副指挥若定的大将军的样子。
“放心吧,这边我和斯靳就够了,你去追粮食吧。”屠耆一听独孤赤的话音,就明白了独孤赤的心思,稳坐在马背上,指挥着匈奴勇士包围着这队汉人,时而攻击,时而转圈。
独孤赤哈哈地会心笑着,对盖耶说:“盖耶,带着剩下的人,跟我走,追粮车去!”
“驾,驾,驾。”盖耶也不答话,转身带着剩下几十名匈奴勇士就随着独孤赤朝着云中城那边追去。
城门楼上邓太守远远看着老兄弟正在与大队的匈奴骑兵激战,两位世侄一前一后护送着运粮马车向蒙堡撤退,还有一位拦不住的蒙冲正徒步向运粮马车那边跑去,心里那个着急啊,更多的却是无可奈可。出兵救人吧,皇帝责怪下来,杀头事小,这万一匈奴有更大队人马冲将过来,攻下了云中城,就真的是要流血千里,生灵涂炭了,岂是我一人的头颅能向天子谢罪的。可不出兵,几十年的老兄弟一家老小,怕是性命难保啊。
“太守大人,你看,匈奴人分成两队人马了,蒙将军那边脱不开身,两位小公子马上就要被匈奴人追上了,要不……”孟达问。
“蒙家要遭大难了,唉!”邓太守叹着气,来来回回地踱步,却又厉声说道,“没我的命令,云中城全城军民,谁也不准出城迎战,违令者,斩!”
“诺!”孟达应了一声,无奈的走开了。
蒙邲听见身后的“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忽然调转马头,身边的几位家丁也都调转了马头。
“刀出鞘!”蒙邲与几位家丁并排着站成“一”字队形。
眼看着匈奴骑兵快速接近,就在百步开外了,蒙邲大喊一声,“杀啊——”
蒙邲带领着几位家丁义无反顾地向数倍于己的匈奴骑兵冲过去。
“又是这一套,不逃跑,反进攻,盖耶,这几个汉人交给你了。”独孤赤边喊边策马绕开蒙邲他们。
“交给我吧,啊哈——呜呵呵——”盖耶兴奋地带着几十个匈奴勇士,朝着蒙邲冲去。
两队人马硬碰硬,火星四溅,瞬间有几个匈奴兵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也有两名蒙家家丁壮烈牺牲了。
就在蒙邲和盖耶马头交错之时,蒙邲的长刀划破了盖耶的左臂,可盖耶的卷云纹青铜削刀也不是吃素的,盖耶借助着盾牌顶住了蒙邲的长刀,铜削刀顺势插进了蒙邲的腹部。
两匹战马冲过后,蒙邲的肚子被蒙邲的铜削刀拉开一道血口子,鲜血飞溅。蒙邲强忍者剧痛,扯下头巾,绑住腹部的伤口,转身打马,再次向盖耶冲过去。
两马再次交错,蒙邲单手挺着长刀,盖耶举盾格挡,蒙邲借盾牌上举之势,刀尖划向了盖耶的面庞,盖耶侧脸躲闪,可脸上还是被划了一道小口子。盖耶也不甘示弱,就在两马即将脱离时,转身铜削刀刀尖刺中了蒙邲的后背,蒙邲没有穿盔甲,只觉得后背一热,鲜血刹那间就染红了灰布衣衫。
分兵三路,仍然没有迟滞独孤赤的抢掠队伍。蒙家父子正在与匈奴骑兵交战之时,独孤赤带着十几个常年追随自己的亲兵勇士,已经追上了运粮车队。
此刻,护卫运粮车队的,就只有蒙家二子蒙浚了。
“二妹,你们先走!”蒙浚挺起长枪,横枪立马。
“二哥。”蒙婗呼喊着。
“走!”蒙浚斩钉截铁。
独孤赤冲过来的时候,蒙浚挺直长枪,借着骏马奔驰的冲击力,向独孤赤冲刺。
在两马交首之际,独孤赤俯身把自己的身体藏到了马的一侧。战马错身的那一刻,独孤赤猛然起身,回身就掷出了流星锤,铁锤连着锁链,“呲啦啦”地飞向蒙浚的后背,蒙浚迅疾收回长枪,明晃晃的枪尖与铁锤在空中碰撞,火星四溅。
独孤赤调转马头,“嘿嘿”冷笑着对身边的亲兵说:“这个汉人有点意思,去,你们去把运粮车给我抢回来。”
蒙浚调转马头,打马再次向独孤赤冲刺过去。
独孤赤左手拔出腰间弯刀格挡长枪,右手掷出流星锤,径直砸向了蒙浚的头颅。
蒙浚低头躲过流星锤,长枪枪尖横搠,险些刺中独孤赤的身体,“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