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蓝的眼中有了水光,唇颤了颤,最终还是无言以对。
林东佑走近她:“我半年前知道了你在英国,但是我没有马上飞过来找你,我对自己说,我要再等等,等到我的心快要撑不住了,我就去找你。”
两行晶莹的泪涌出眼眶,荣蓝梨花带雨地仰头望着林东佑,他说他撑不住了,所以他放任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如果思念是一种病,她何尝没有病入膏肓?
可是除了死,她还有其他选择吗?
“对不起,林东佑,对不起。”荣蓝惭愧地垂下脑袋,没有勇气再去看他的眼睛。
下巴被一只手抬起,她含泪的眼对上他幽深如潭的眼眸,随即一个轻柔的吻落下来,荣蓝顺从被他拥在怀里,以这种缠绵到密不可分的方式,纪念他们的重逢。
这个街头的吻缱绻却不够尽兴,天上不知不觉飘起了细密的雨丝,伦敦的雨总是多到让人没了脾气。
荣蓝却十分喜欢现在的雨,他们在一次大雨分别,又在另一次雨中相逢,这雨在庆祝他们又见到彼此,这一次,他们远在英国,他们彼此对立的家庭在大陆的另一边,大人们终于鞭长莫及,管不到他们了。
唇瓣相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荣蓝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有放浪形骸的年轻人开着敞篷跑车飞驰而过,对着街上接吻的他们,大声嚷嚷:“嘿哥们,带她去kai房。”
这个愈演愈烈的吻到底还是被打断了,林东佑强迫自己离开她柔软到让他疯狂的嘴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辛苦平复身体里高涨的念头。
他低哑地问:“你住哪里?”
“走路要二十分钟。”荣蓝目光迷离,眼睫轻颤,“你住哪里?”
“我下了飞机就直接来找你了。”林东佑灼热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好一会儿,“荣蓝,我无家可归了,你要不要收留我?”
荣蓝在酒吧里打工近半年,男人露骨的目光见多了,又怎么会看不懂他眼里正在燃烧的渴望?如果是一年前对情爱懵懂无知的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但是在英国孤独生活了一年,几乎快要被思念撕碎的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保守克制的荣蓝。
对于可能发生的一切,她心甘情愿,因为眼前的人,以及他给她的爱情,都值得。
“好,我收留你。”她声如蚊蝇地说。
两人一路五指相扣,中间经过便利店,荣蓝采购了不少面包牛奶,还有牙膏牙刷这样的生活物品,甚至买了瓶白酒还有一些纱布棉签,打算回家给他的伤口消毒,做简单的处理。
林东佑掏钱结账,结账时若无其事地从边上的架子拿了两盒杜蕾斯,他强装镇定,荣蓝尽管羞得耳朵都红了,却并没有出手阻止,两人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被烫到一样别开眼,收银员结账包装的时间久到煎熬,等付好钱,林东佑以最快的速度拎起满袋子的东西,牵着荣蓝离开便利店。
尽管脸上都是火烧火燎的烫意,两人心照不宣地谁都没有提袋子里的那两盒东西,而是一起撑着伞,走在雨中的伦敦。
刚才那个吻浇息了这一年来积攒的愤懑,两人可以心平气和地边走边聊。
“林东佑你是疯了吗?我刚才真的魂都快被你吓跑了。”荣蓝心有余悸地抱怨起来,“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你跟人打架过,结果你倒好,一打架就是跟那些壮得像牛一样的白人,还以一对三,我要是没有及时把老板叫回来,我都不敢想象你会怎么样…”
她说着说着哽咽起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林东佑,如果他不能好好的,她这一生都会活在无尽的自责和痛苦之中。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见不得那些人开我玩笑,可是我们亚洲人身体条件先天不如欧美人也是事实啊,酒吧里那些酒鬼喝醉了就乱打人,一拳下来说不定能把人肋骨打断,硬碰硬吃亏的是我们,这里毕竟不是我们国家,能忍就忍,忍忍就过去了…”
荣蓝絮絮叨叨了一路,说完才察觉到林东佑异常沉默,害怕刚才吐露出来的真话伤了他自尊心,她小心翼翼打量他,被他捉了个正着。
“为什么要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打工?你的生活费不够用吗?”
“没有啊…”荣蓝吞吞吐吐起来,“这里多的是留学生打工的,别人可以自食其力,我也可以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林东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荣蓝一贯要强,她身上也没有半分千金小姐的娇惯,但恰恰是她要强的个性,最是让他无奈。
他的语气软下来,“晚上下班你要走那么久的路才能到公寓,这里的治安不比国内,你就不害怕吗?”
“荣蓝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过得这么辛苦?”林东佑的声音流露出几分痛苦,“如果你每个晚上都要十一二点走那么长的夜路回家,你让我在国内,怎么能够安心?如果不是我今天飞过来亲眼看到,逼着你辞职,这份工作你准备干到什么时候?万一有人尾随你,万一…”
“不会有那样的事的……”荣蓝急切地制止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她小鸟依人地双手抱着他,脸更是主动蹭了蹭他的胸口,带着那么几分讨好意味,“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