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萌萌好奇地转过头,然后看到一个好老的伯伯从车里下来。
那人下了车,目光往她身上扫了一眼,但又很快收了回去,虞萌萌往舅舅身后缩了缩,这个老伯伯看她的目光有点可怕哦。
“镇川,你什么时候回北京的?”
来人正是秦镇川名义上的父亲秦敬原。
说是名义上的,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关心过秦镇川,秦镇川曾一度怀疑他和这个人压根就没有血缘关系。
不过有没有都无所谓了,对于秦镇川来说,秦敬原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今天回来的,找我什么事儿啊?”秦镇川大手拍拍外甥女儿的小脑袋,从裤兜里掏出雪茄烟叼在嘴里,懒洋洋地看着他。
他这副吊儿啷当的样子,秦敬原这种最讲礼节的体面人非常看不惯,但他今天来有更重要的事要找他,只能无视了他的“离经叛道”。
“镇川,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回去的,北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秦敬原大约是大家长或者发号施令的领导做惯了,和人说话的口气惯常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强硬,听起来让人非常不舒服。
“伯伯,北京又不是你家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舅舅来!”虞萌萌听不下去了,这个老伯伯太讨厌了,他看她的眼神,还有对舅舅说的话,什么叫舅舅不该来呀!
秦敬原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你叫我什么?”
秦镇川噗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忍不住似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秦敬原的脸色异常难看。
秦镇川弯腰一把将小外甥女儿抱起来,在她粉嫩的小脸上用力亲了一口,“闺女儿真乖。”
秦敬原苍老的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更乌七抹黑的,他不想再理那个小女孩,黑着脸沉声对秦镇川说道:“你今天晚上就回去,我让人给你订机票。”
“凭什么啊?”秦镇川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扬了扬怀里的小丫头,笑容里带了几分邪佞,说,“没听到我家闺女儿说吗,北京又不是你家,凭什么不让我来?”
秦敬原被他的话气得胸膛起伏,抬手指着他说:“你、你说的什么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哟?您是我父亲?”秦镇川好像听了什么世纪新闻一样,“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爹呢,我在国外流浪的时候,还当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孤儿呢。”
秦敬原脸色一沉,用更强硬的语气不容辩驳地说道:“你今天必须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这个老伯伯真的太讨厌了,要走你自己走了,我和舅舅就不走!”虞萌萌快要气死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么讨厌的人,上来就让他们走,凭什么呀?!
“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你大人没教你规矩吗?”秦敬原黑着脸训斥虞萌萌。
虞萌萌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然后小语气更凶地说:“我爸爸妈妈教我规矩教得很好,他们教我要尊老爱幼,不要胡乱打断别人的话,但他们也教过我,做人首先要学会尊重别人,尊重别人的尊严,也要尊重别人的权力。”
“我爸爸和我说,北京是我的家,但也是别人的家,我有权利来这里,别人也有权利!”
小姑娘一本正经给自己出头的样子,着实有点感动了从小到大都没人管过的秦镇川。
最开始他住在秦家的时候,秦家都说他是私生子,是上不来台面的,只配住在小仓库里,那个时候没有人给他出头,那他就靠自己的拳头,自己的牙齿教训那些胆敢欺负他的人。
后来去了国外,别人因为他年龄小体格小,因为他黄种人的肤色、因为他没有父母保护欺负他,他就拿起利器,用鲜血教训欺负他的人。
再后来,他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和金钱,也习惯了站在那些拥护自己的人前面,替他们档住枪林弹雨。
这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他前面,对想要欺负他的人说:“做人首先要学会尊重别人,北京是别人的家,也是他的家,没有人有资格赶他走。”
那只是一个才七岁的小孩。
秦镇川心中有点涩涩的,心说难怪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真他妈对他胃口!
“听到了吗?”秦镇川懒洋洋瞧着秦敬原,“我家小闺女儿说,北京也是我的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不!着!”
秦敬原被两人一唱一合气得不行,不过他站在高位多年,倒不至于沉不住气。他阴沉着脸看了看两人,转身上了车。
虞萌萌等他走了,有些担忧地问秦镇川:“舅舅,他会不会报复你呀?”
“你还知道报复呢?”秦镇川看着她乐。
虞萌萌点点头,“以前有人欺负我妈妈,我妈妈反抗后,他就报复妈妈了。”
“谁?”秦镇川目光一厉,“你爸死哪去了?”媳妇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虞萌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时候爸爸还不知道我们,不过后来,那个人也被爸爸‘报复’了。”
秦镇川被她一连串的“报复”逗得有点乐,抱着她慢慢往前走,故意逗她,“怕什么,他要敢报复我,舅舅不还有你吗?你可以保护舅舅呀。”
虞萌萌闻言有点慌,她、她怎么保护得了舅舅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