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里再不喜欢,却还是将这追踪符拿了出来。
算了,只要菱一开心。
他看着菱一绽开的笑容想,这也值了。
菱一抓着炽墨的胳膊,一路追着纸鹤而去,本就已经是夜晚,那纸鹤发出微光,让这黑夜看起来没那么可怖了。
一直到凌晨的天光亮了起来,纸鹤的光芒才淡了下来,然后落在了地上。
“就在这附近了。”炽墨看着纸鹤落下来时指着的方向,“走吧。”
菱一看着四周乱石林立,不由得还有点紧张了,席子语跑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既然有了方向,自然就好找了,这乱石堆的深处是一片荒草园,什么都没有,一片凄凉,在乱石和荒草的掩盖之中,有个天然的石洞,洞口不大,刚容一个人通过。
杂草高深,若不是有纸鹤指引,很容易就错过了这里。
这地方便是天然的障眼法,修真者都习惯以灵气和结界力量寻找隐秘点。
席子语很聪明,没有用什么禁制和结界,因为他也知道,一般的阵法是瞒不过菱一和炽墨的眼睛的,索性不用。
可到底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石洞里很黑,炽墨将发光的宝珠拿出来照亮了石窟,他表情有些不好,这石窟狭窄幽深,阴暗又诡异。
会让他想起幼时那些不见天日的时光。
可他手中牵着菱一的手,菱一似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一般,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指尖,小声道:“别怕。”
菱一的手柔软似无骨,还很温暖,他拉着菱一……就什么都不会怕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被关在洞窟之中不见天日的药人了,他如今可以保护菱一,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可以挡在她的身前了。
炽墨的心里稳了稳,笑道:“师父,我不怕。”
两人借着宝珠的光亮朝里走去,这本只是一个狭窄的石洞,走到深处,便可看到里面都是一些用利器开拓出来的通道。
通道渐渐宽了起来,里面是一间简陋的石室,像是匆忙之间用剑削出来的。
石室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削平的石板,当做了石床,而石床上……就只有席子语孤零零的躺在上面。
他的白衣上有些血污,原本总是在意形象,一举一动都要做到完美,就是摔了……也要马上摆个美人坐的造型臭美一番。
可如今他躺在那里,在轻柔如雾的白衣之中,看着那样的脆弱……孤零零的,瘦弱得不堪一击的模样。
“席子语……”菱一有些不可置信,匆忙跑了过去跪倒在石床前。
席子语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嘴唇干裂,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双眉也是深深的蹙起,浑身鬼气都似消散无踪了一般,像是一个苍白脆弱的纸人。
这脸色,比他当年只是一个鬼魂时,还要惨白。
“这……这是怎么了?”菱一有些手足无措,慌乱了一瞬,小心翼翼的掀开席子语的衣袖,手指搭上了他的脉搏。
可……他是傀儡身,没有脉搏,没有心跳。
这么多年相处,菱一常常会忘了这一点,因为席子语,他是多鲜活的一个人啊,他笑颜常在,爱撒娇耍赖,明明修为高深,却总是甘愿被师兄们打趣,菱一有时候敲他脑袋,他也总是捂着说疼。
菱一根本没想过,他只是一个活死人而已。
探脉没有用,菱一的掌心贴在席子语的额头上,灵力一荡,探入了他的识海。
识海之中还有一丝的波动,可他的状态却很虚弱,鬼气消散……明显是受了重伤,就像是修习之人筋骨尽断,修为毁于一旦一般的症状。
菱一以灵力滋养,闭上眼睛专心为席子语疗伤。
炽墨看着,也没有打扰,他倒并没有担心席子语的伤势,只是沉静的看着这空荡的石室。
外面的通道都阴冷潮湿,可偏偏石室之中火气旺盛,一股极强的火势,像是才熄灭不久。
角落里有一堆黑灰,炽墨去翻了翻,除了焦黑的灰渣,还有一些金属碎片,像是在炼制什么……
炽墨毫不嫌弃的在黑乎乎的灰渣之中翻了翻,找到了几篇类似于骨片的东西,烧得太焦了,看不太清楚。
但像是什么动物的骨片。
炽墨的眼十分沉静,表情冷凝,双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些骨片,然后手一动,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飞灰,炽墨轻轻一吹,全散在了空气之中。
他起身走过去,只在席子语的腿脚上,手臂上捏了捏,最后按了按席子语的胸口和腹部,手指在他肋骨处也按了按,眉头皱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菱一,什么也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菱一半数修为灵力都传进了席子语的识海之中,鬼气吞噬万物,自然能将她的灵力化为己用。
“师父,如何了?”炽墨这才问道。
菱一睁开了眼睛,松了口气,沉重的摇了摇头,“他受了重伤,一时半会儿怕是恢复不了。”
“奇怪了,他怎么一人在这?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回去?”菱一看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全是石壁,什么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是谁打伤了他?”
说着,她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