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凤离带阿琇出去。凤离没法,只得拉了阿琇起来,将她半哄半劝地带走了。
等二人出去了,太妃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刺激到了嗓子,咳嗽了两声,顺手抓了枕头旁的帕子掩住了嘴。
待到放下手的时候,帕子上带了一丝血色。
看太妃从侍女手里接过温水去漱了漱口,顾老太太皱眉,“怎么这般严重?”
她方才也听见了凤离的话。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凤妍,就把太妃气成了这样?
太妃将水杯交到了侍女手上,又有侍女端了茶来奉与顾老太太与太妃。
一口热茶喝下,太妃才觉得心口处的干疼好受了些。
长长地叹了口气,“人上了岁数,可不就是这样?看着结实,一场病下来就能去了半条命。”
“既是这样,就该精心保养些。”顾老太太劝道,“年前不是还好?凭是什么,也值得娘娘这样伤了身子?”
太妃苦笑,拉着顾老太太诉苦,“咱们年轻时候就认识,我可是那种心窄量小的人?要强了大半辈子,谁能想竟遇上了不争气的子孙。”
也不瞒着顾老太太了,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自从天子赐婚,太妃就将凤娇从铁梨山上接了回来。洛吉也打着各种幌子,时不时登门,先是讨好老王爷和她,也是想着能在府里多看两眼凤娇的意思。
洛吉性格不错,豪爽大气,也并不嫌弃凤娇曾经嫁过人这一层。他又刻意讨好殷勤,老王爷和太妃自然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外族的孙女婿。
就只是凤娇对洛吉一直淡淡的,轻易不会叫他见着了。
洛吉也不气恼。不过,却也没有安安分分的。北戎民风比大凤朝更为开化些,未婚男女同游也不算什么,更有为了躲开家中长辈与情人幽会,扒个草垛偷偷见面的。洛吉没本事让凤娇与他一起扒草垛,他自己去爬墙头了。
安王府后花园西侧,有一道高墙。
洛吉偷偷地爬过几次,还真叫他看见了一次凤娇。
那会儿才进了冬天,过着浅水蓝色锦缎子斗篷的凤娇抱着个小手炉,站在小径上,指使着丫鬟收集树梢上的霜。
洛吉趴在墙头上,只敢露出一双眼睛,满足地看着丫鬟将手里的小罐子放在凤娇面前让她看,凤娇看了一眼,便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这一笑,叫洛吉直接掉下了墙头。
这些也瞒不过凤离和老王爷太妃去,三人也都默契地没有说破。原本都好好儿的,谁知道就是那么巧,竟叫凤妍看到了洛吉。
“也是我年纪大了,心软。”太妃苦笑摇头,“入了冬,凤妍染了风寒,吃着药断断续续进了腊月才好。我去看了,见她都瘦成了一把骨头,一时心软,就允了她出院子散散步。谁知道……”
谁知道,她无意中见到了来府里的洛吉,更知道了洛吉与凤娇竟被赐婚了呢?
“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年前的时候,洛吉来我们这里送年礼。她打听着了,竟是打扮得伶伶俐俐地,斗篷也不穿,棉衣裳也只穿了薄的,不顾丫鬟婆子劝,就跑来说是给我请安,吓得洛吉坐都没坐就跑了。”
“我教训了她一顿,没想到……”太妃吸了口气,“她今儿竟是瞅着空子跑到了凤娇跟前去,又是下跪又是磕头,说什么自己也到了花期,一味地耽搁下去,都成了老姑娘的话,竟是勒掯着凤娇让出亲事!”
一口气说完了,太妃心头松快了些,顾老太太却是已经听得瞠目结舌。
竟然还有这样的姑娘?
“她不知道那是赐婚?”顾老太太忍不住追问
。
想起凤妍的话,太妃气得都笑了起来,“怎么不知道呢?只你再也想不到,她竟然说,陛下的赐婚旨意只说是给洛吉王子与安王府女孩儿的,她也是安王府嫡出的姑娘。”
凤妍的原话其实更加不入耳。
她说的是,她也是安王府嫡出千金,正经的金枝玉叶,真要和亲,岂不是比凤娇这个二嫁的更为合适?不过是祖父祖母偏心,帮着凤娇夺了她的好姻缘罢了。
正文 这次,是送去苦心庵
“不瞒你说, 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太妃神色有些萎靡,自嘲道, “我最是厌恶轻贱女人。可说嘴打嘴, 我的儿子偏生喜欢, 媳妇还没咽气, 就与妻妹勾搭到了一处。我的孙女,更厉害了些, 指着亲姐姐喊说夺了她的好亲事……”
这可真是……顾老太太心想,若是她也赶上这么个孙女,九成也得被气得吐了血。
瞧着太妃毫无血色的脸, 顾老太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才好了。
“那……县主没事吧?”
与凤离并肩走在游廊上,阿琇担心地问凤离。
凤离自然不会瞒着阿琇, 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阿琇。
或许是凤娇之前在婚事上的不如意,又或许是之前与凤娇接触了几次, 阿琇知道凤娇是个可人疼的姑娘。
凤离摇了摇头。
“被亲妹子一巴掌掴在了脸上, 凤娇还没能反应过来,凤妍就已经哭着骂着说她不要脸面,抢夺亲妹子的姻缘了。还有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