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姑娘不大明白,却很是听话。
阿琇见到八姑娘的时候, 都吃了一惊。原本一直很喜欢颜色鲜亮的八姑娘, 破天荒地穿了件儿湖水绿的长裙。衬着春日的景致,倒也很是清新可人。
就只不像她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八姐姐了。
阿珏与阿珎都是各自从家里出去,这边温氏带着阿琇与八姑娘自过去, 到了白云寺的时候再汇到一处。
她们到的时候,阿珏和阿珎都已经到了,正在寺门口等候。
阿琇先跳下了车,又殷殷勤勤地让温氏搭着自己的手下来。最后,才是探头出来的八姑娘,看看周遭没人,也不矜持等人扶,自己双手一撑就跳下来了。
那边儿的阿珎看见了,走过来抚着额头,“在外边,你也装一装淑女。”
八姑娘左顾右盼了一番,见无人注意到自己,走到了阿珎身边小声说道,“这不是没人看见么?”
阿珎无语,交握着放在身前的手动了动,食指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她手指的方向,有条小溪,再往里便是一片林子。
在溪边,正站着几名男子,背对着她们。有两道身影挺熟悉,一个清瘦高挑的是阿珎的夫婿范晋,另一个高大英挺些的是阿珏的夫婿胡武。
至于旁边那个比胡武还要高壮的是谁,不用说也能猜到了。
八姑娘:“……”
怎么人就守在门口了?!
阿琇没忍住,呱唧一声就笑了出来。
“先去上香吧。”温氏忍着笑,出言道。不管香火灵验不灵验,都到了山门口,进去上柱香也是应该的。
她不大信这些,却愿意为了远在北境的父亲,为了一双儿女虔诚些。
带了几个孩子进了白云寺中上香。
正赶上了清明前后,踏青赏景的,专程来求子拜佛的,白云寺里人很不少。大殿之中,多少的人都跪在蒲团之上。
温氏等人顺着台阶进门的时候,迎面正碰上了一行人。
是个被七八个簇拥着走在中间的贵妇。
看年纪,这妇人与温氏相仿,清清瘦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她一身儿大红色提花锦缎的衣裳,发间插戴着金玉头面。看打扮,甚是华丽。看容貌,也颇有风姿。只是不知为何,黛眉轻蹙,看上去便多了几分的愁苦。
两方人走了个对头儿,温氏见那女子面薄身纤,走路脚步虚浮,看样子是有大病在身,便停下了脚步,将路让开。始终低垂着眉眼的女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点头,带人与温氏错肩而过,彼此都没有留意。
温氏觉得很奇怪,看着女子穿着,走路的仪态,这前呼后拥的架势,该是个大家出身。只是她这些年在京城里,有名号的人家之中,也并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位,因此上,略感诧异,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带着几个孩子进了大殿去上香。
她不知道的是,那妇人才出了白云寺,便有个中年男子迎上来,一面扶着她上马车,一面低声问道,“可还好?”
妇人点头,才要张嘴说话,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忍住了,用帕子掩着嘴,抬起眼睛感激地看始终扶着她的男子,勉强笑了一笑,声音很小地说道,“我没事。”
“辛苦你了。”男子面上有忧色,先将女子送上了马车,嘱咐丫鬟好生服侍,才似放了心似的,吩咐了一句,“回府吧。”
车夫赶着马车往前走去,男子才接过了跟班递过来的马缰绳,翻身上了马。
只是没有忍住,又往白云寺里看了看。
方才,他仿佛看到了阿婉?
“老爷?”长随见男子看着白云寺的方向有些发愣,提醒了一句,“县主的车已经走远了。”
“啊?知道了。”男子回过神来,见妻子的车果然已经渐渐远了,顾不上多想,连忙双腿一夹马腹,匆匆地跟了过去。只是心里头终究有些疑惑,待长随跟上来的时候,低声吩咐了几句。
骑马赶上了马车。
车帘子一挑,露出了那妇人有些病色的脸来。
“老爷方才怎么了?”
知道她素来疑心重,男子只笑着说了一句,“没什么,马鞍子没装好,耽搁了片刻。”
妇人眉头皱的愈发深了,“回头,叫人查查是谁当值。毛手毛脚的,该罚。”
男子一笑,混了过去。
正在清明前后,城外本就有许多踏青的人。白云寺外景色不错,有水有林子,还有一大片花田,看样子是白云寺里的产业,都种着油菜。这会儿,黄灿灿的花开得热闹,也很是吸引了人来。
温氏上香后,便携了阿珎阿珏等人一同又出了大殿,同往寺外来了。
这会儿,八姑娘才有些个忐忑起来。
悄悄地一拉阿琇,等她回过头来,小声问,“我,我不出去了成不成?”
方才她也一眼扫到了和大姐夫四姐夫站在一起的那个人,只看背影,就很有些叫人心生畏惧了。
比她四姐夫还要高出大半个头啊!
五大三粗的,也不知道脸是个什么样子。虽然八姑娘觉得自己不是个只看脸蛋儿的人,可心里头也还是暗暗地期待,未来夫婿长得更好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