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
靖国公转头看看旁边嬉皮笑脸的儿子,又看看温全那张透出干练的老脸,将信将疑,“他?”
不是他小看自己的儿子,初一再能干,那也才多大?满打满算的,虚岁也才十二啊。他能抓住当年北境大将秦忠?
温全与初一对视一眼,均露出神秘的一笑。一老一小甚至还握拳头对了一下。
“先将人送到刑部去!”
大街上总不是说话之处,靖国公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先把秦忠这个烫手山芋送到刑部大牢,免得夜长梦多。等回头消停了,他再细细审问初一!
“我身上什么信物都没有,正要回家来寻父亲呢。正好,您带我过去,我交了人好回去看祖母和娘。”
这一说,靖国公也终于有了几分相信,秦忠还真是他们路上逮着的。不然,凭他岳父和四弟的稳重,应该不会就这么叫他伶伶俐俐只几个人就押着秦忠回来。
匆匆忙忙又让人从府里头唤了十来个护院出来,一行人围着马车,以及马车里手脚酥软人也昏沉的秦忠往刑部去了。
这一路,靖国公只觉得这半生以来从未这样的紧张过。骑在马上,不时转动脑袋观察街道左右。
坐在他身前的初一:“……”
他挺想提醒他爹,不用这样草木皆兵的。但是想想自己偷偷跑去战场的行为,还是很聪明地闭上了嘴。
总不能这会儿痛快了嘴,回头皮肉受苦。
且说顾老太太和温氏等人在后院里边都听说初一回来了,都是惊喜不已,聚在春晖堂里等着初一进来。
等了许久,也没见人。
倒是把府里的管家等来了,大管家脸上带着喜色匆匆跑进了春晖堂里,“回老太太,二爷到了!”
“人哪?”顾老太太看看他身后,也没有初一的身影啊。
老太太嘴里头说得刚硬,可长房金孙,儿子三十多岁了才得来的子嗣,哪儿就真的不担心了?
就连向来从容的温氏,脸上也露出了焦急期盼之色。
阿琇连坐都坐不住了,直想跑出去拧初一的耳朵!
竟然抛下了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
心里头转了多少个来回,想了九九八十一种教训初一的法子,可人呢?
“回老太太和太太,二爷是到了咱们门口,巧了也正碰上了国公爷赶回来。我就瞅着温府的管家仿佛与国公爷说了什么,国公爷就着急忙慌地让我叫了十来个人出去,护送着二爷他们,说是往刑部去了。临走时候二爷还吩咐我,叫我先来与老太太说一声,片刻后便回。”
“这是……”饶是顾老太太经历再多,也想不到心爱的小孙子把当今天子最想千刀万剐的秦忠给弄了回来。
“去了刑部?”三太太蹙眉,“怎么回事?”
温氏与婆婆也是面面相觑,摸不到头脑。还是顾老太太说了句,“那就先散了,等初一回来,就明白了。”
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了黄昏时分,不但靖国公和初一尚未回来,就连该散衙回府的二老爷三老爷也都不见踪影。
顾老太太和温氏等人,都不禁有些忐忑了起来。就连从来都是笑眯眯的阿琇,精致的脸上也露出了少见的凝重。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各处点上了灯,才有一直侯在二门处的婆子先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报信儿,“回来了,国公爷和二老爷三老爷,还有二爷都回来了!”
顾老太太先松了口气,端坐挺直的腰背软了一下,姿势就随意了些。
不多时靖国公兄弟三个,带着个初一,一同走进了春晖堂。
“祖母啊!”才迈进了门槛,初一一声哀嚎,就先扑进屋子,一头扎进了顾老太太怀里,“想煞孙儿了啊祖母!”
声音实在是太过洪亮,几个姑娘猝不及防之下,都吓了一跳。
揉了揉耳朵,阿琇就看见从来都是一派铁娘子作风的顾老太太,把沈初一紧紧抱在了怀里。
两行老泪缓缓落下,下重手在初一背上狠狠捶了两下子,哭道,“你这孩子,胆子忒大了!可是叫我们好生的担心!”
沈初一默默地哭,躲过了亲爹的教训,没躲过慈爱的老祖母。
被这两拳头捶得直咳嗽。想想头一次离开家里,一走就是半年多,只顾着自己在北境畅快,完全都没有想过家人的忧心,熊孩子沈初一难得的愧疚了起来,眼圈也红了,“祖母,我错了!”
顾老太太抹了抹眼角,又狠狠揉搓了一把初一,才把他推出怀里,吩咐,“去看看你娘。”
与顾老太太母子相比,温氏就显得淡定多了。只在初一过来的时候,露出一丝儿欣慰的笑容。
她生就一张鹅蛋脸,容貌说不上多么出挑,却显得格外温婉。这一笑,就叫沈初一更惭愧了。
“娘……”
才走到了温氏跟前,只来得及叫了一个字,沈初一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万万没想到啊。
最反对他偷跑上战场的亲爹没舍得揍他,仿佛从来没把他偷溜当回事,还觉得这是一场难得历练的两个强势女人,当头给了他两个大大的教训。
初一抽搭着,知道就算使出撒娇打滚的招数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