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公子又不信神佛, 去铁梨庵做什么?
这次王妃娘娘又没有同来。
“上个香。”
凤离显然没有被李婉婉影响到, 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甚至从铁梨庵出来后, 还有心情亲自在山路上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梨花。
回去的路上, 见凤离心情着实是好, 阿甲终于憋不住了,问凤离,“那李家姑娘, 如此追逐公子,京城里已经隐隐有了风声。公子为何还要轻轻放过?”
李家人的心思路人皆知。
公子竟然就这么把人送了回去。
依着他阿甲哥的意思, 这种轻浮不要脸的女人, 就该一个耳光打过去,叫她清楚一下自己的身份。
别以为叫一声表哥就是亲戚了。当年李家二房干的那些个破事儿,生生叫公子生母抑郁而终。这哪里是亲戚?分明就是仇人。
他阿甲真是不明白,公子还留着李家做什么。
“嘘,噤声。”凤离伸出手指束在唇前, 少见的俏皮。
阿甲是安王妃给他的,从小在他身边,也只比他大了两三岁而已。年轻,就很有些急躁。
急躁了,许多事情就容易想的简单了。
他叫人送了李婉婉回去,是轻轻放过么?垂眸看着手中的梨花,青青翠翠嫩叶,雪雪白白花苞,清新中透出一股难言娇嫩。
他是个温柔心软的人,怎么会去亲自教训一个弱质的女孩儿呢?
叫他们自己内里乱起来,才更有趣。
果然,李婉婉直接被送到了荥阳侯老夫人的跟前去。侯府中,立刻就是一场口角。
比起正经的儿媳荥阳侯夫人,老夫人显然更喜欢胡姨娘一脉。
一来,胡姨娘本是她调理数年,亲自塞给儿子做妾室的,对她一向恭敬孝顺,时刻捧着她老人家说话。
二来,老夫人坚定地认为,这后院里就不能一家独大,如朝堂一般,必得讲个制衡。正经的儿媳侯夫人也是勋贵人家出身,如今当着侯府的家。就因这个,老夫人就不能让她松快了,否则,往后这侯府之中,还有她老人家说话的余地么?
想要与安王府再联姻,老夫人和荥阳侯的意思是一样的,都是倾向于李婉婉的堂姐李媗媗。
李媗媗的父亲乃是荥阳侯与胡姨娘所生,算起来是小李氏的亲侄女。就小李氏自己,也更喜欢这个血脉上更亲近的侄女。
荥阳侯夫人,却更喜欢荥阳侯世子的嫡女李婉婉。
听说李婉婉竟然敢自己追着凤离出城,荥阳侯老夫人先就勃然大怒了,指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李婉婉气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顺过一口气,拍着大腿哭道,“这是做了什么孽!竟修下这等无知无耻的丫头来!”
李婉婉被骂的几乎抬不起头来,只知道哭。
匆匆赶来的侯夫人听见了老夫人的话,火气亦是上涌,当下也不叫人通传,自己大步就走进了老夫人的屋子里,只一把拉起李婉婉,问到了老妇人的脸上,“母亲一向看不惯我,只叫侯爷休了我就是。何必把气撒到婉婉身上?她是我嫡亲的孙女没错,莫非就不是母亲的曾孙女了?这样的话骂到她脸上,我倒是想问问了,婉婉她做错了什么?”
“你……你!”老夫人纵横后院多少年了,何时被这样顶撞过呢?登时倒仰过去,厥过去之前也没忘了一叠声喊着人去叫了荥阳侯来。
现任荥阳侯本身也有些才能,领了个不大不小的实职。只不过,这个人过于钻营,急功近利的模样实在叫人不大能看上,因此侯府这些年来,也着实是开始败落了下去。
听说老夫人晕了过去,匆匆请了太医一同回来。
到了侯府的时候,李婉婉已经被侯夫人送回了居处。胡姨娘跪在老夫人脚边,哭得泪人一般,李媗媗也用帕子抹着眼角。侯夫人自己冷冷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连半点儿面子上的动作都懒得有了。
来的这个太医医术当真是不错的,耿直得都有些过了,说白了便是处事有些不够圆滑。正因此,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太医院里头熬着,比他岁数小些的都能做了院判院正。
白胡子太医上手一把脉,拂袖而去,临走还留下一句话,“装病,真是岂有此理!”
荥阳侯的一张脸上,精彩极了。
老夫人翻身坐起,哭着就与儿子说李婉婉如何轻贱行事,侯夫人如何忤逆不孝。
还没等荥阳侯说话,侯夫人就跳了起来,只问他是不是眼睛里只有胡姨娘和她的孩子。若是,自己宁可带着儿子孙女们就离了侯府,也不再吃这份儿委屈。
总之,侯府里头乱成了一团。
阿甲没想到,一个李婉婉,就能惹出这许多事来。
等到天快黑他和凤离一起回到了王府的时候,就听见白天送了李婉婉回去的阿乙悄悄地回凤离说,“我特特在侯府外头等着看热闹,光是过半晌,就请了两回太医。”
阿甲惊讶极了,挠了挠头,觉得与自家公子比,自己还是差了些火候。
这件事瞒不过安王妃,因为就在天色擦黑的时候,小李氏吩咐人备车,坐了车一径回了娘家。
听凤离说了缘由,老王妃先是冷笑,“真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