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平常的汉子有决断!
“按说,白姨娘做出这样的事来,不可轻易放过。但三丫头还小,总不能叫她就没了亲娘。”温氏垂着眼皮,淡淡地说道。“再者,这事情传到外头,伤的也不过是国公府的脸面。依着我的意思,不如小惩大诫,叫她知道了教训,老太太看如何?”
顾老太太被贴身的丫鬟喂了一口热热的茶进去,又揉了半天心口,才算缓过一口气,“你说的很是,就依你。只是……”
她看了看终于跪好了的白姨娘,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情知哪怕是温氏先开口说了“小惩大诫”出来,也不能太过“小惩”了叫温氏寒心,况且白姨娘也是太过了些,自从生了阿珠后太过轻狂骄矜了,也该是叫她得些教训了。
“把白姨娘拖到外头去,按照家规打她四十板子,叫府里那些个姨娘通房都来看着,也好都知道知道,国公府里的规矩。”
顿了一顿,顾老太太又补充道,“把阿珠也带来瞧着。”
然后问靖国公;“你的意思呢?”
白姨娘听见说要挨上四十板子的时候,已经张开嘴要尖叫出来了。还是春晖堂里婆子眼疾手快,及时堵住了她的嘴。
靖国公转身对顾老太太低头躬身,顺便避开了白姨娘求助的目光,“母亲处置得很是。”
温氏嘴角扬了扬,低头在阿琇额头上亲了一下。
阿琇抖了抖小身子,艾玛这有点儿解恨哪。当着府里头的下人,还有其他姨娘通房的面被打板子,白姨娘是里子面子都没了呀——都是妾,凭什么就你受宠呢,凭什么就你敢张狂呢对不对?现在扒你一层脸皮下来,往后白姨娘在人跟前,可也不好再炫耀了吧?
虽然说这个身体吧是从白姨娘的肚子里出来的,可是阿琇生而知之,白姨娘是怎么对她的,她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温氏心善,早在刚穿来的时候,恐怕她就被送走了。
再加上今天这一茬子,阿琇自觉不是什么圣母,自然也就对白姨娘提不起半分的怜悯来。
倒是温氏,叫她刮目相看了。
按照书里写的,温氏出身侯门,又是独女,性子明朗爽快,当家理事是把好手,但是后宅里争宠的手段近乎小白,和靖国公夫妻二人虽然相敬如宾,关系却也实在疏离得很。尤其在对待白姨娘等妾室的问题上,经常与靖国公发生争执。靖国公甚至很少踏足她的屋子,一直到阿珠等长大了,温氏还是无儿无女的。
可是刚才阿琇看的清楚,温氏可不是那样的没心眼呀。她抢先说出放白姨娘的话来,就算是顾老太太,或是靖国公再怎么偏向白姨娘,也不好意思轻轻放过了。
这不是么,当着全府的人打板子,白姨娘就算不被打死,怕也是要哭死了。
就只一样,等顾老太太反应过来,会不会怪温氏呢?
阿琇觉得有些担心,小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动来动去的了。
觉察到阿琇的挣动,温氏还以为这孩子是饿了或是要尿了。她本来也不想让阿琇看到白姨娘挨打的场面,就起身告了罪,带着阿琇先回了正院。
正院里,夏竹和春雨还在廊檐下跪着。
温氏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理会她们二人,目不斜视地抱着阿琇进了屋子。
“啊啊啊……”
阿琇不干了。
平心而论,这一个月来,夏竹春雨等人都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今天也是白姨娘瞅准了空子溜进来的,真怪不得这俩丫鬟。她知道,不管是惩治白姨娘,还是罚这俩人,都是温氏在替自己立威,叫谁也不敢轻视小看了自己这个九姑娘。
温氏对她好,她知道。可正因为这个,她才不愿意叫人说温氏严苛呢。
看着她朝着外头不停地晃着小胳膊,温氏先还不明白,还是她身边的大丫头长歌笑着说道:“九姑娘这是替夏竹妹妹她们求情么?”
“啊啊啊……”阿琇又叫了两声,倒像是附和。
温氏笑了,把阿琇放下,叫她躺在自己香软的床上,自己坐在了床边,转头,眼里却是没了笑意,只瞥了一眼长歌。
就这么一眼,长歌就吓得腿一软,跪了下去。
“长歌你方才说了什么?”温氏脸上没有笑容,接过另一个丫鬟长云送上来的茶水,垂眸淡淡问道。
长歌低头,不敢吭声。
“往日里说一声九姑娘聪慧,逗我开心也就罢了。”温氏冷笑,“可你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敢拿着阿琇作伐子?”
阿琇满打满算一个月,说句不好听的,连大些的猫狗都不如呢,她能知道求情不求情的话?
平常开玩笑没关系,可温氏不能容忍旁人拿着阿琇当挡箭牌。
长歌心里头大为后悔,她跟夏竹情分最好,只是想着借九姑娘的名儿求个情,却不料触怒了太太。
温氏这么一恼,不但长歌不敢说话,就连这屋子里头的其他丫鬟,也都屏气凝神,生怕再叫温氏生气。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丫鬟扬声喊了一句,“三太太来了!”
三太太范氏与温氏年纪相仿,温氏进门后,二人相处不错。范氏喜欢温氏的率直,温氏也很是欣赏范氏的活泼。
三太太不是空着手来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