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得很,他刚刚走进去,那台上的花旦就下了台,他得换衣裳准备下一场戏。
谁料刚刚掀开一层布幔走进里头要脱衣裳,就被早已躲在里头的傅家宝捂住了嘴。
那花旦惊恐地瞪大眼,还道这傅家里头出了个恶徒,竭尽全力地挣扎起来。
要换做以前的傅家宝,细皮嫩肉又手无缚鸡之力的,早就给这花旦甩开了,但是现在的傅家宝力气比从前大,身板也比从前结实了许多,当下压得那花旦动弹不得,冷汗直流。
傅家宝感觉到他脸上的粉都被汗水沾湿了黏在他手上,顿时觉得有些恶心。他压低声音道:“我是傅家宝,你别出声。”
闻言,那花旦眼珠子转来转去,越转越害怕,心道这傅少爷想做甚,难道是想对他不轨?外头唱戏声锣鼓声那般大,这边他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无人能听见啊!
花旦又急又怕,怕着怕着却又平静了下来,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大声招人进来。心中想的却是,这些个纨绔子弟左右想的也不过是那事,他今日就忍辱负重伺候他一回,就当吃了个亏,从今往后,傅家花再多钱,他也不来这唱戏!
傅家宝见花旦脸色平静地答应,也是松了口气。他松开花旦,在花旦紧张的目光中小声道:“听好了,要是我娘子寻你问话,你就说上回是我花钱雇的你,但逢场作戏不是为了和我娘子和离,而是想引起我娘子注意,听懂了没有?”
花旦:……
傅家宝又絮絮叨叨在他面前说了一堆话,而后在花旦一言难尽的目光中又道:“若是我娘子问起我,你就说……咳咳,就说我傅家宝是你见过的世上最好的男儿,娘子嫁给我一定不会后悔的。听清楚没有?”
花旦:……
自觉已经将那番话灌进了花旦脑子里,傅家宝松了口气,转身就要走,临走前却又抓起花旦的手,把从他脸上沾来的粉末全都擦在了他手上。
花旦:……
好气!但傅家宝是少爷,他却只是戏子,只能忍了!
傅家宝自以为解决了一切,高高兴兴地就回去了。
等过了一个时辰,戏班子要散台时,傅家宝忽然一阵尿急,去了茅房,那台上的花旦见傅少爷不在,傅老爷和夫人乏了先一步去休息,眼前只有少奶奶一个人。于是计上心头,就那么冲到台下跪在了少奶奶跟前。
林善舞愣了一下,就听那花旦大声对她道:“少奶奶,大少爷有些话想让我带给您。”
林善舞看着面前这个妆容艳丽的花旦,眼神有些古怪,道:“什么?”
花旦瞅了瞅四周,没见到傅家宝,更放心了些,说道:“大少爷说,若是少奶奶寻我问话,就跟您说上回他找我来演戏,不是为了和少奶奶和离,是为了勾引少奶奶。”
林善舞:……
花旦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傅家宝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倒了出来,“大少爷还让我说,这世上只有他对您最真心,只要您高兴,他什么都乐意做。金银玉器、铺子田庄,只要能讨您欢心,他统统乐意买,说这世上除了他,您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儿郎。”
林善舞沉默了片刻,道:“他还让你说什么?”
花旦见少奶奶没有不高兴,于是立刻道:“大少爷还说了,若是少奶奶问起在我心中,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一定要说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儿,少奶奶嫁给他一定不会后悔的!”
林善舞:……
如果她没有猜错,傅家宝应该是想买通这花旦,让她通过这花旦间接知晓他的情意,这种话由旁人来说,有时候会起到更好的作用,还能塑造出一种“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人人都知道我爱她”的效果。但是就目前来看,傅家宝显然是弄巧成拙了。
想到傅家宝找人来吹捧他的深情还翻车了,林善舞便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她对那花旦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去账房领赏银了。”
“谢少奶奶。”花旦喜道。趁傅家宝没回来,他赶紧起身就跑了。
于是等傅家宝从茅房回来,就对上了林善舞意味深长的目光。
傅家宝:???
娘子为何这样看我?
花旦跪在林善舞跟前说那些话时,那戏班子的乐声还为停歇,林善舞身边又没有别人,那些下人自然不晓得那花旦说了什么。
林善舞也没有特意跟傅家宝提起,只是每每想象傅家宝逼着花旦向她说好话的情景,便忍不住微笑。
一个人怎么能幼稚得这般可爱?
花旦的事就这么过去。
两天后,一个满脸起了黑斑和面疱的妇人哭着瘫坐在露华轩门口,控诉露华轩的胭脂里有毒。
第55章
露华轩出的胭脂又好又便宜,这些时日已经在县城里打出了名头,即便这铺面又小又窄,也有许多客人买账。
正是午时,街市上人来人往,也是露华轩客人最多的时候。阿红和阿喜正给几位小娘子挑选合适的胭脂,忽然有个戴着幂篱的妇人坐在门口哭嚎,也是吓了她们一跳。
“这该挨千刀的黑店,挣的尽是昧着良心的黑心钱!小妇人我真是到了八辈子霉才会用了这家店的毒胭脂!”
那妇人嗓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