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任何的语言都是多余的。
既然决定了要回平城,第二天全家人一大早就出发了。
即便如此,赶到平城也到下午两点了。
王稼轩和曹丽娟两口子看到四个孙子笑得合不拢嘴,建民和建国还有建昌都跟爷爷奶奶打了招呼,唯有四宝紧紧抓着妈妈的衣服,一脸的疑惑。
曹丽娟冲他拍拍手,说道,“四宝,你不认识奶奶了?小时候奶奶总抱你呢,快过来奶奶给你好吃的!”
王建明将目光谨慎的看向妈妈,赵珍珍笑着说道,“四宝,你不认得奶奶了?快叫奶奶!”
四宝很听妈妈的话,立即乖巧的叫了一声奶奶。
曹丽娟将王桂生带来的肉脯分给四个孙子,感叹道说道,“现在真是什么都难买了,我托人从上海给孩子捎点东西,人家都不肯捎,说是现在拿钱拿票都买不到!”
赵珍珍笑笑没说话。
王文广一个人沉默的喝着茶,看着父亲和建民建国说了好一会儿话,忍不住问道,“爸,二叔回来了?”
王稼轩点了点头,指了指书房,说道,'对,他还在休息!”
话音刚落,一身解放装的王桂生就已经推门出来了,他大约五十来岁,因为常年坚持锻炼,身材保持的很好,比一般的同龄人显得要精神得多,又因为在官场浸润多年,尽管脸上的表情很亲和,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威严之感。
他笑呵呵的背着手坐下,说道,“文广,你们那个项目的资料我看过了,做的很不错!你们这个经验很值得在许多地方推广!要是全国的盐碱地都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那咱们老百姓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王文广谦虚的笑了笑,说道,“多谢二叔夸奖,我们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王桂生将目光转向侄媳妇,继续说道,“小赵同志在担任农场小学校长之前,在惠阳县工会工作是吧?”
赵珍珍一愣,看来这位二叔已经提前了解她的情况了,就笑着说说道,“是啊,而二叔,本来我之前是在张处长手下工作的,在惠阳的时候,工会也承担了工作组的职责,将惠阳的资产阶级破会分子全都揪出来了,彻查了一部分人,维护了整体社会的安定和人民内部的团结!”
王桂生笑着点了点头,他手下人说,他这个侄媳妇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工作还是有一定能力的,在国棉厂工会的时候就很利用拍文明戏的机会得到了市领导的赏识,这几年虽然升迁不算快,但每走一步都很稳,在如今的局势之下,也算是不易了。
如今一见,果然真人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王桂生决定要多了解一些情况,就笑着说道,“你跟我来!”
看着王桂生和赵珍珍进了书房,王文广不觉得奇怪,但王稼轩和曹丽娟都有点意外,关于赵珍珍的工作,他们老两口都有点没看在眼里,工会那种地方就是各单位闲人养老的地方,能干出什么花花来?后来赵珍珍进了大学的工作做,王稼轩是知道的,但那个时候工作组已经没有什么激烈的动作了,不会动不动就抄家,所以他并没在意。
但从今天王桂生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儿。
赵珍珍一进屋就改了称呼,“王局长!”
王桂生哈哈一笑,说道,“在家里就不要这么叫了,你把平城这一两年的情况给我具体的介绍一下吧!”
赵珍珍迟疑了一下,说道,“二叔,那我要说的可能就比较多了,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不耽误您的时间吧?”
王桂生还就怕她不肯说或者少说,闻言立即说道,“咱们这是在家里私下里聊天,谈不上耽误不耽误的,你尽管说!”
赵珍珍笑着点点头,给王桂生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才不紧不慢的说起来了,她是从当时局势刚刚开始发生变化时开始讲的,不过还穿插了一些自己独到的见解。
当她说到国家因为经过了错误的路线和□□,不但老百姓温饱都成了问题,这也大大挫伤了某些领导的自信心,这个时候正好有人提出要彻底清查在人民内部的资产阶级破坏分子,但实际上不过是转移矛盾和注意力,从中牟取私利罢了。
一般人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但王桂生一下子听懂了,他立马变了脸色,皱着眉头问道,“这话你是从哪里听到的?陈友松?”
赵珍珍摇摇头,说道,“二叔,陈市长很忙,没工夫听我说这些,这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第一次说出来呢!”
王桂生盯着她看了两眼,说道,“你记住了,这种话不要再跟别人说了,那除此之外,你还琢磨出什么来了?”
赵珍珍笑着说道,“二叔,您应该听说了吧,我第一次有幸被陈市长接见,是因为拍了一场《战平城》的文明戏,但其实这不是巧合,我组织这场戏的目的,就是要提醒陈市长,局势很快就会发生变化!”
王桂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紧紧盯着赵珍珍,不信任的说道,“你的意思,你比陈市长消息还灵通?”
赵珍珍大言不惭的点点头,说道,“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但对于局势还是相当敏感的,当然了,并不是凭空而来,我是根据当时报纸上的文章来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