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负责食堂的大姐立即说道,“丁师傅需要买什么东西你快说,我立即让人去买!”
丁师傅不亏是做过婚嫁酒席的人,手脚相当麻利了,一个锅里煮着五香花生米,另一个旺灶上先将收拾好的兔子肉下油锅炸了七八分熟,然后加上佐料放入砂锅里炖了十来分钟。
焖兔肉,花生米,还有一盘子面点师傅做的鸡蛋饼很快就被送过去了。
徐局长尝了一口兔肉,味道鲜美肉质酥烂,十分满意的说道,“这道菜做的不错!”
又隔了半个小时,程秘书正要去催菜,一大盘子清蒸鱼上来了,然后是炒虾仁,炖豆腐,红烧肉,地瓜丸子,萝卜丝丸子,最后每人上了一碗水果羹,当然了,这个季节没什么时令水果,用的就是苹果和白糖。
这一顿饭徐局长吃得很是满意,不过,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他慢悠悠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说道,“李场长,你现在就跟我汇报一下农场的情况吧,记住,必须实话实说,弄虚作假要不得!”
李场长其实早就打好了腹稿,他先从农场的基础建设说起,再详细介绍了每一批劳改犯的特点,最后把话题的重点落到了如何提高犯人的思想觉悟上面。这个报告不长也不短,还算有理有据,主次分明,最后抓得重点也很对。
徐局长这次满意的点了点头。
简单的午休之后,徐局长让程秘书要走了一份农场犯人的花名单就返回平城了。
不过他依然没有见陈友松,而是马不停蹄地去了平城大学的工作组。
在农场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徐局长一走进平城大学,看到校园里来来往往拿着书本上课的学生,他立马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甚至在一瞬间出现了卢志伟说过的那个词:形式主义!
但他仔细一琢磨,或许说形式主义也不够精准。
比较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平城大学太安静了!安静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这就很不对头了!
王文广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农场的生活和劳动强度,每天傍晚从食堂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完个人卫生后,他不像以前那样立即躺到床上去了,而是开始认真思考以后的路。
谁也不知道,谁也说不清,他们这些被劳动改造的人到底要呆在农场多长时间才能被放出去,虽然妻子赵珍珍曾经私下里跟他说过,现在是上头有人要闹乱子趁机整人,总有一天会拨乱反正的。
王文广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如果这个时间很长的话,那怎么办?最近几个月外头的局势他不太清楚了,但之前各地的运动可是轰轰烈烈,发展的势头特别快!照这么看,一年肯定不可能结束,三四年也未必可以。
要是窝在这农场五六年,他整个人都得废了吧!
王文广想想就觉得有点可怕,如果可能,这样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过了,但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顺利走出农场的大门呢?
想来想去,农场的条件很有限,除了改良土质比较切实可行之外,还真想不到别的项目。
以前他担任平城大学化学系主任的时候,手上负责的项目要么有军工背景,要么是省级甚至国家级的大项目,但他们系里的项目其实很多,改良土质的项目也有人做,他记得有个年轻的副教授就专门研究过这个,还发表了好几篇的论文。
王文广自己其实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他认为如果有些土质能够得到改善,比如西北大沙漠,比如盐碱地,那意义是相当重大的。
但项目具体的实施他是没有亲自参与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即便前期没钱没人,但他调查一下情况,写一个可行性报告和申请书完全没有问题的,至于上头能不能批准,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有了想法儿和奔头儿之后,王文广比之前精神多了,白天干活儿积极,晚上睡眠也很好,和他一个组的梁校长还以为是赵珍珍经常来看他的原因,很是羡慕。
这一天下了工,梁校长过来找他聊天顺便蹭丸子吃。
说起来梁校长也是有点可怜,他和吴主任曾经那么恩爱的夫妻。他来到农场后给妻子孩子写了一封信,在信上除了报平安,还提到为了免受牵连,就不要来农场来看他了,农场的条件很好,吃得饱穿得暖,一切都不用担心。
梁校长刚来的时候农场的确吃得很好,而且监管人员也没有这么凶,对他们都客客气气的,他一开始下地劳动不行,不但没被训斥,有个小年轻还帮着他干活儿呢,不过谁也没想到,这样的好日子维持了没多久就急转直下了,刚过来的冬天,梁校长也吃了不少苦,生活上的艰苦尚可以忍受,让他没想到的是,妻子收到他的信,真的没有回信,也没有带着孩子来探视。
知妻莫若夫,吴主任自来心思缜密,她本身又是教授物理学的,做事习惯了严谨和实际,作为一个女人,她从不会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既然丈夫说了不必去看他,而且现在的局势的确很紧张,除了顾忌到孩子,她也不想给娘家惹来任何麻烦。
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但不可否认的是,梁校长为此心情很不好,特别是不比较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