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往文瑜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很好。
“文老师!”里头的莫喜儿还在喊着文瑜,态度娴熟,“我们都快饿死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莫喜儿亲昵地挽住文瑜的一只手,依赖感十足。
许知知看得有些愣神,她知道莫喜儿的性子,向来独立惯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去依赖一个人。
“等你们收拾好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文瑜笑了笑,带着她们进去。
因为条件有限,所以她们是三四个人住一间房间。也没有什么床,就是在地上打个地铺而已。
来之前文瑜就已经把这里打扫干净了,许知知把行李箱打开,按照季朝的吩咐点上了驱蚊香。
安韶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过来帮她,“那个文老师你认得?”
许知知点了点头,迟疑了几秒,才小声地开口,“她是季容的母亲。”
安韶微微错楞,关于季家的事情,她虽没有很了解。但是和季朝许知知认识了那么多年,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既来之则安之。”安韶拍了拍她的肩膀,“先下去吃饭吧,饿了那么久。”
从早饭开始,她们就没有再吃过了。这一会的确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乡下的饭菜很简单,大概是为了照顾他们这些城市来的孩子们,碗里明显加了一些肉。
许知知很喜欢这里的素菜,几乎吃的都是素,尽量把肉都让给别人。
她吃得很快,余光瞥见文瑜在看她,放下了碗筷,跟梁一琴她们打了声招呼,朝着院子走去。
这一会天已经开始黑了,文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看向她,“要去走走吗?不远处有条小溪流,平时可以在那里洗衣服。觉得炎热的时候,去泡泡脚也是不错的。”
她的语气稀疏平常,透露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冲淡了以往许知知对她刁蛮影响的认知。
许知知点头说好。
太阳落下,余留晚霞。
许知知微微偏头,视线落在身边的文瑜身上。
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季家嚣张跋扈的女人,能够在这样一个地方平静地生活下来。
“很惊讶吧?”文瑜面色平和,领着她在溪水旁坐下。不远处就是孩子们在嬉闹,光着小脚丫,男孩子们有的还脱下了上衣,正玩得欢快。
“文老师!”孩子们见到文瑜,笑嘻嘻地打了一个招呼。
文瑜笑道,“慢点,别摔着了。”
看了一眼旁边的许知知,文瑜跟她说,“天气炎热,这里比不得城市,连电风扇都没有。孩子们热了只能来这里解凉。”
溪边温度的确比房中低了很多,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凉爽的感觉。
缓了缓,许知知问她,“这两年你都在这里吗?”
她手上的痕迹,没个一两年不会那么粗糙?
“已经五六年了吧。”文瑜叹息,“这里生活很安静,孩子们也需要我,我很喜欢。”
自从自己的爱人离开后,文瑜就变得疯魔起来。直到后面失手伤了季容,她才一阵子后怕。从季家出来后,独自过了一段时间,晃晃悠悠来到了这里。
许知知心口一阵胸闷,“季容也需要你。”
虽然季容不说,可是谁会希望自己从小无父无母?
文瑜微怔,随即又缓缓道,“他有季家,有爷爷。他拥有的,已经很多了。”
许知知紧紧咬着唇,为季容感觉到不公。
她能对任何人温柔,唯独对季容不会。
“那为什么还时不时回来?”许知知宁愿文瑜永远不要回来,她回来一次,就像是硬生生地揭开季容的伤疤一次。
这回,文瑜很久没有回答。
直到她们往回走,快到院子了,文瑜才开口,“医生曾经说过,他活不长。”
所以才时不时回来,想要看看季容是否还在吗?
许知知心下悲凉。
文瑜太过极端偏执,她的在乎,给人的反倒是一种压抑。她放不下对季容的恨,尽管不是他害死的,可也是因为保护他而丧命。
可是同样的,文瑜也放不下对季容的关心。
回到了房间,许知知突然很想抱抱季容。
拨了一个电话过去,那头很快接通。
“季容。”话一说出口,许知知的声音又哽住了。
好想抱抱他。
“怎么了?”听出了许知知声音的不对劲,季容放下手中的文件,对宋秘书做了一个手势,“住得不舒服?”
“不是。”许知知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就是想告诉你我到了这边,环境不错,孩子们也很可爱,你不要担心。”
季容微微颔首,“好。等你回来,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