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凌乱落下,不断摇头,“你们不要再靠近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不要再靠近我了,求你们了……”
忽地,人声混乱之中,有道声音撕开嘈杂,隐约传入她的耳。
似是在喊她的名字。
“明晞!”
紧接着,围堵的人群被排开一条通路,四周低论纷纷,有记者认出了那人,错愕地喊出他的名字。明晞心头一颤,可她此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浑身都在止不住颤抖,连最基本的反应力和判断力都丧失了。
“让开!”男人低吼。
肩膀被那人握住的一瞬,明晞身体猛地颤了下,抬头望向他,远远整理呆怔的眼里噙满泪水。
渐渐,她艰难地辨认出他的脸,雨水也同样在他俊朗的面容上肆意纵横,眸光中满是焦急和担心。
明晞嘴唇翕动,破碎地低唤他,“霭沉……”
顾霭沉心一痛,将她抱入怀中,“别害怕,是我。”
顾霭沉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抱起她朝车子的方向走,萧辞在身旁为他们开道。
记者看见这幕像是疯了一样追上:
“顾总,请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到底和明小姐是什么关系?”
“网传你和明小姐私下是情人关系是真的吗?”
“顾总,请您回应一下!”
顾霭沉把明晞放进后座,合上车门,面对记者疯涌的围堵,他只冷淡地回了四个字:
“无可奉告。”
轿车驶离,大批追逐的记者被抛在脑后,怀中的人还在止不住地发颤,顾霭沉心疼地抱紧了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别怕,我在这里。”
去到医院,护士为明晞处理好手上伤口,向他交代这几天尽量不要让伤口碰水,避免后续感染。
顾霭沉对护士说了谢谢,走进去看她。
隔帘后的人抱膝蜷坐在床角,仍维持着毫无安全感的姿势;她身上还穿着婚纱,被雨水和泥泞浸湿,长发凌乱披散;
神情呆怔苍白,一双大眼空洞地盯着掌心的伤口出神。
像是丧失了一切反应,整个人脆弱得一碰就碎。
直到他走到面前,明晞才怔怔抬头。
顾霭沉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她裹了纱布的手,觉得心疼。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问。
明晞望着他,泪雾缓缓浮上她的眼睛,“霭沉,那些工人都怎么样了……?”
“现场救援还在进行,有三名工人受伤,已经送院治疗,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当时并非施工时间,工地留守的工人不多,旁边波及的两栋居民楼也还没有竣工交付,应该不会造成太严重的人员伤亡。”顾霭沉说。
明晞听着,忍不住哽咽,缓慢点了下头。
顾霭沉翕了翕唇,还想说什么,萧辞进来道:“顾总,外面已经有媒体赶到,我们不方便在医院久留。”
明晞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角,此刻她情绪处在极度崩溃的边缘,外界任何一点细微的刺激都有可能会触动她的神经。
她现在的状态,显然无法应对媒体。
顾霭沉手臂穿过她腿窝,让她倚在自己胸膛,抱起她往外走,“让司机把车开到医院后门,先去我那。”
一路上,明晞的手机消息就没停止过。
微信频频震动,电话几乎被打爆。
记者来电,公司来电,圈内外的朋友,信息提示叫嚣不停。
明晞指尖刚碰上手机,被顾霭沉先一步拿走,直接按了关机。
下车前,顾霭沉吩咐萧辞跟进工程受损情况,然后径直抱她上了楼。
她身上礼服都湿透了,裹着他的西服外套,整个人仍然止不住地发颤;依靠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颈脖,像握住最后唯一能够依赖的东西。
顾霭沉让阿姨提前煮好姜汤,抱她进浴室,放在洗漱台上。
他要给她脱衣服,明晞本能地朝后挪了挪身子,细声说:“……我自己来。”
她刚动一下,顾霭沉便按住她的腕,抬眸看她,“手上有伤,别乱动。”
“……”
明晞看着男人给她除下礼服的动作,眸光平静而专注。他不是第一次帮她洗澡,可此情此景下,她竟莫名觉得紧张。
她像是一条光溜溜的小鱼,被他轻轻抱起放进浴缸中,温热水流霎时将她包围。
暖意侵袭,化去了身体的寒冷。
她趴在浴缸边上,任由他冲洗头发和身子。
湿漉漉的长发搭在光洁的肩膀和后背,剥壳鸡蛋般白皙;浴室内水雾氤氲,她低垂着眼睫不敢看他,嘴唇微抿,有些局促的模样,却更像只乖巧等待主人揉揉脑袋的小猫。
洗完澡,顾霭沉用浴巾裹住她,把她抱进卧室,又拿来新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明晞坐在他怀里,与他距离得近,偷偷抬眸瞧他,视线却被抓了个正着。
他眼里噙着一丝饶有兴致的打趣。
明晞心尖儿一颤,偷干坏事被抓包般,慌慌张张想从他怀里逃离,掌心撑住床沿,却忘了自己手上的伤口。
明晞疼得忍不住低吟了声。
顾霭沉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