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二一见着自己媳妇,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眼睛也柔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不是说让你好好歇着吗?怎么还做起事来了,今天你累着了,这些事我来做就好。”
秦老二媳妇叫年月月,生的不说多么如花似玉,但在村里也绝对算是好看的,只不过皮肤有些粗糙。
现在笑的一脸的幸福甜蜜,“哪里就这么娇气了,我也没受什么罪。”
能脱离秦家,和自己老公单独过日子,她心里不知道多舒服。
“那行,你要是身子不舒服了,就跟我说,我去把这个兔子杀了,今天有喜事,青恩也来了,咱们好好吃顿好的。”
“诶!”
年月月一点磕巴都不带的脆生生就应了,一点都没觉得这么肥大一只兔子他们自家人吃了会不会浪费什么的。
这也是秦家父母不喜欢这个儿媳妇的原因之一,觉得她跟自家二儿子一样,都是馋嘴,一点都不顾着节俭。
可他们也不想想,辛辛苦苦抓了猎物,自己吃不到嘴里,也拿不到钱,还节俭个鬼。
秦老二熟门熟路的在岳父家厨房里找到一把厚重的菜刀,拎着就去了门边,开始给兔子放血。
一边放,一边问段青恩:“你琢磨着,那抓野猪的事是个什么章程?”
段青恩就在旁边看着他杀兔子,听了这句话,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纸来。
秦老二原本以为他是见自己脱离了秦家才起的想法,结果等段青恩展开那张纸,给他看上面画的清清楚楚的地形图和陷阱该布置在哪里后,一下子就笑了。
“你这什么时候有的打算?准备的够充足的啊。”
“野猪下山的时候就有了。”段青恩蹙着眉,指了指图纸上画着圈的部位:“不知道你发现没,今年下雨下的少,野猪又损毁了不少庄稼,今年这个年景怕是不好过。”
“之前大家都是吃大锅饭,大集体一起吃,就算是全年粮食少,分一分,好歹也不会饿死人,但是今年,各家种各家的地,要是碰上了灾年,怕是今年真的要出事。”
他这么一说,秦老二脸上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他媳妇肚子里可是有一个呢,要是真的碰上灾年,这一大一小出了个什么事,他还怎么活。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先抓野猪吧,抓了野猪不光是为了它们身上的肉,也是为了吓唬住剩下的野猪,我们这后面深山里人可很少去,野猪真想找吃的肯定能找到,吃庄稼只是图个好吃又省事,我们抓上一批,吓唬住剩下的了,至少能保住这一批粮食。”
秦老二觉着,他这个兄弟皱起眉的样子,看着还真是越发的跟村里人不一样。
怎么说呢,就是有种干部范!
他想到什么,当即就说什么了:“青恩,你真不愧是当干部的,想事情就是比我长远,看我爹娘大哥他们,之前我说那么长时间没下雨了,担心会干旱,他们非说我想的远,就算真的干旱小老百姓也只能受着。”
说起这个,秦老二脸上的神情就愤愤下来:“我不知道干旱我们没办法吗?我是劝他们今年的粮食收了别卖,自家留着,免得真的干旱了,现在都是各家吃各家,到时候饿肚子。”
段青恩回忆了一下秦家父母对秦老二的态度,肯定道:“他们没听你的吧?”
“没,他们觉得我纯粹是想着每天吃饱才这么提议的,反正老子现在是搬出来了,分家的时候也说清楚了,我不要家里一分钱,以后也不给他们养老。”
秦老二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早就不在乎了。
但当他是真心实意为家里人考虑,却得到了这样一个回应之后,就算是现在只是单纯提起来,他也是委屈的。
“行了,既然都出来单过了,你们自己拿捏着就好了,那也是他们家的事了。”
“没错,他们家的事。”
跟段青恩吐完槽,秦老二心情好了点了,继续嘀咕;“那你是打算让大家都别卖今年粮食了?可万一要是没干旱,到时候你肯定要被人埋怨的。”
粮食这个东西,都是越新鲜卖越好,自家收起来,等错过这个收粮的时间,还真不一定能卖出好价钱来。
段青恩点头:“我打算借着野猪这件事立威,乡亲们都挺支持我的,要是我能带着他们拿下野猪,大家嘴里吃着肉,对我也能更信服。”
“而且我也不是空口说白话,靠着猜测来做事,我是查过县志,又记录了这些天下雨的次数,才确认要干旱的。”
秦老二愣了;“这个还能查?”
他只听说过以前还没有封建迷信的时候,会有厉害的人掐着手指头算一下就知道什么时候干旱,还会求雨。
不过后来党的指令传了下来,他们才知道那都是骗子骗人的,都是封建迷信。
段青恩:“当然能查,我认真研读了关于干旱的历史,其实干旱是有周期轮换的,就比如说,十一年前,我们县就干旱过,再往前推,十一年前的十一年前,同样也是干旱,再再往前也是,再再再……”
秦老二:“再再再也是?”
“不,再再再因为在打仗,没有留下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