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已经有婆子拿了之前赶来时急匆匆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披风披在了两人身上。
贺母也终于从担忧儿子的情绪中脱了身,放开贺立盛,擦了擦眼角,红着眼对段青恩同样满脸感激,“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这孩子不顾自己性命救了我家盛哥儿,他可就危险了。”
贺立盛看看母亲,又看看祖母,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头。
他那不是被段青恩给吓下去的吗?就算是要感激,能不能先把这个因果关系给理清楚了?
“母亲,其实……”
“其实也没什么。”一旁的段青恩十分自然的截住了他剩下的话,因为在水里泡了一段时间而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良的笑,“我与立盛虽然从小争斗,但论起我们之间的感情来,那可是大多数人都比不上的,他有难,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贺母望着面前这个与自己儿子一般大的俊秀少年,面上露出了喜欢来,“是该这样的,你们这些少年郎,平日里虽然打打闹闹,但若是真遇了事,却都是互相想着对方的,盛哥儿身边都是你们这样的朋友,我也能安下心来了。”
贺老太太比自家儿媳妇要更加周全,在听了段青恩说的这番话后也是满脸慈祥的望着他,“虽说这是你们之间的情义,但这种救命之恩我们却不能忽略过去,你是哪家的孩子,我定要当面与你父母道谢。”
她可是国公夫人,自从国公爷退下来之后就一向甚少出府,她能说出当面道谢这种话来,就是一种很大的诚意了。
一旁的贺立盛瞪圆了眼,虽说他也很感激段青恩不计前嫌跳下水救他吧,但是这种把过处全都抹去,只留下功劳的行为是不是也太无耻些了?
他能看着段青恩这样无耻的糊弄自己的家人吗?绝对不行啊!
“祖母,你听我说,事情其实……”
段青恩拉住了他的胳膊,还惨白的脸上转头冲着他就是一笑,“立盛说的对,事情其实还没到惊动长辈的地步,我是立盛好友,救他也只是因为我与他之间交好,并不是想要您二位的感激。”
贺立盛:“……”
闭嘴吧,你就是想要我母亲祖母的感激,否则你干什么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去。
他张张嘴,还未开口,就听着段青恩以一种肯定的语气道:“我也不求别的,只求日后,能与立盛当一辈子的好兄弟。”
说着,段青恩又是冲着贺立盛一笑,“立盛,哦??”
贺立盛:“……当然。”
段青恩刚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他的小命,只是提出了要做一辈子好兄弟这个小小小小的要求,若是他不答应,还拆台表示就是这人把自己吓唬下去的,在场的同龄好友们恐怕会觉得他不知恩图报,人品有问题。
到时候朋友们不会和他来往不说,人品说不定还会被搞臭。
他不答应怎么办。
贺立盛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来,表现出了一副“我十分为自己能有这么一个一辈子生死之交的好友开心”的模样来。
在旁边的权贵子弟们都为他们这种患难见真情的友情而开心。
一个一直跟在贺立盛身边的权贵子弟甚至上前拍了拍段青恩的肩膀,“青恩,之前一直误会你人不好相处真是抱歉,今日我才知道,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热血男儿,之前你与立盛在水中时,你自己都需要抱着屏风才能不沉下去,还要腾出一只手来安慰立盛的场景,我们都看到了,日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没错,算上我一个,青恩,好兄弟!”
“好兄弟!!”
“好兄弟!!”
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们全部倒戈在那跟段青恩好兄弟的贺立盛。
这特么的眼睛都不好使啊,看不见那是段青恩想要把他推下去吗,要不是他机敏过人能伸能缩,他这个真正的好兄弟早就死翘翘了。
可偏偏,瞧着满脸欣慰的祖母正对着母亲笑:“你看这群孩子啊,盛哥儿能有这些好友在身边,我们也能放心,以后不用再拘着他出门了。”
贺立盛硬生生忍下了内心想要吐血的冲动,冲着一旁的段青恩将笑容挤的更大。
“谢谢你,好!兄!弟!”
“哈哈,不客气。”
段青恩直接又一巴掌落在了贺立盛肩头上,冲着他爽朗的笑,“好兄弟,日后还要请你多多照拂。”
——
苗氏是坐马车的,自然不能跟段青恩这种骑着快马赶来的人比,就算是她催的再怎么急切,等到马车到了国公府时,那边也差不多都尘埃落定了。
门房远远见着有马车过来,连忙就迎了上去,苗氏心急如焚,生怕那个没脑子的小兔崽子将事情搞砸,也顾不上套上那张和善的面容,一下车便催促着要门房将自己带去见贺母。
这头,段青恩正换了贺立盛的衣衫,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由这身后的丫鬟给自己擦头发,手上还捧着一碗热茶,在贺老太太慈祥的眼神下慢悠悠的喝着茶。
一旁的贺立盛也差不多是这样,场面正是一片和谐的时候,丫鬟来报,说是段家少爷的母亲来了。
贺老太太正想着要对着段青恩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