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那个雨夜里有的孩子。
顾盼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赵焕章怔了好一会儿,眉间跃着喜气,笑了起来。
御医领了赏钱,行礼告退。
等顾盼回神后,她眼前能看见的只剩下赵焕章一个人了。
男人喜上眉梢,连笑容比平时都深。
他应该是真的很高兴。
顾盼刹那间红了眼,发热的眼眶里溢满了水光,汇聚成一颗颗透明的泪珠,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流淌。
她哭的像个小孩子,用力抱住赵焕章嚎啕大哭。
顾盼只是太难过了。
她被原著情节逼的呼吸不上来,时至今日,没有一件事是被改变了的。
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原著顾六小姐所要经历的事。
这个孩子不该来的,他会死在钟砚的剑下,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赵焕章以为她是被吓坏了,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哄她,“不怕,我在呢。”
顾盼哭的停不下,大哭变成抽噎啜泣,喉咙哽咽的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焕章替她抹了眼泪,眼神担忧,“怎么了?”
他深吸了口气,问:“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没有忘记,顾盼还有一个快四岁的儿子。
赵焕章有些愧疚,只顾自己高兴,却忘了顾虑她的感受,“窈窈,哪怕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是想要的。”
“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你就听我这一次,把他生下来好不好?”
“嗯,将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你看我从来没骗过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好吗?”
顾盼抱着他哭的更厉害,被命运推着往前走,还要眼睁睁看着她所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去,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边大哭边说:“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她擦了擦眼泪,眼眶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语无伦次,“那你去杀了钟砚,你不要离开我,你去杀了他!”
她跪坐在床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赵焕章心疼她,“好,都听你的。”
顾盼在他的轻抚下平息剧烈起伏的情绪,她已经不哭了,看上去依然很悲伤。
顾盼身子骨弱,赵焕章本想着接她的母亲过来帮她好好安胎,想起她母亲身体似乎也不太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盼怀孕,对整个东宫都是好事。
消息传出去,多数人都道她是真的命太好,前世是个活菩萨才换来今生的好命。
她怀的可是太子的头一个孩子,若是个男孩,更是不得了。
钟砚是从徐长河口中知道的这件事,沉默了几秒钟,煞气冲天,一脚狠狠将面前的案桌踢翻。
幸亏徐长河躲的快,要不然就要被砸到了。
他笑眯眯的问:“阿砚,你这么生气是为什么?”
钟砚抬起手边的花瓶朝他的脸面砸过去,“闭嘴。”
他紧紧咬着牙齿,扶着书架的手指在发抖,杀了赵焕章的欲望从未这么强烈过。
孩子七个月大的时候,正巧又到了冬天。
初冬的京城算不上冷,不过南方却遭了雪灾,赵焕章因为赈灾的事和钟砚起了冲突。
这小半年里,他们二人在朝堂上势同水火。
针芒对麦芒,谁也不会退让。
赵焕章遇事碰了底线,便会十分强硬,连商讨的机会都不给,拨了十万两白银,且派自己信得过的亲信带着银子去往南方受灾之地。
钟砚这回竟然没说什么,赵焕章只当他终于明事理肯消停一次。
冬至后的第五天,京城总算飘起小雪。
那看起来大概是很平常的一天,和其余日子没有任何的不同。
赵焕章入宫去探望他的母妃,他刚换好衣裳,顾盼踮着脚搂着他的脖子,说着稀疏平常的话:“孩子今天踢我了。”
她打了个哈欠,“早些回来。”
顾盼比之前粘人,也更愿意和他亲近。
赵焕章替她捋干净碎发,“我听说母妃宫里的鹤望兰今年竟然开花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看看吗?等我回来给你带一株。”
鹤望兰形状奇特,却异常的美,颜色娇艳,倒也配得上她。
顾盼眨眨眼,“你母亲会愿意让你带一株回来?”
赵焕章莞尔,“一株花而已。”
顾盼听了很高兴,“那我等你。”
赵焕章入宫后,雪势奇异的停了下来。
丫鬟们在打扫院子,顾盼便坐在窗户边发呆,等着赵焕章给她带的那株娇艳的鹤望兰。
等到了下午,赵焕章迟迟未归,还没有从宫里回来,顾盼有些不安,肚子也有点疼。
侍女劝她睡一会儿。
顾盼惴惴不安在床上睡了小会儿,醒来天都快黑了,赵焕章还是没有回来。
顾盼捏紧了床单,脸比纸还白,说话的声音在颤抖,“太子可有派人来递话?”
虚弱的嗓音里夹杂着绝望的颤音。
侍女点灯,边回:“不曾,许是宫里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顾盼手脚一阵冰冷,浑浑噩噩穿上衣服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