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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歇着吧。”
顾盼忽然间抬眸,眨巴眨巴水润润的一双眼睛,慢吞吞的问:“我上次送你的玉佩呢?今天怎么没见你戴啊?”
她本就是个粗心大意之人,平日里就不太怎么察言观色,更加没特别注意钟砚有没有佩戴她送的玉佩,这会儿只是恰好摸到他的腰,有些奇怪才随口一问。
青年镇定自若,肤色白皙,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垂落,挡住一片神色,他停顿几秒,冷静答话,“今日不巧忘记了。”
事实上,从顾盼送给他那天起,钟砚就没有戴过。
那玉佩虽然成色好,却入不了他的眼,从始至终,钟砚就没放在心上也没有当真。
顾盼轻易相信了他的话,钟砚洁癖严重,每日都要换两三套衣裳,一时忘记佩戴实属正常,她也并非是个小心眼的人。
钟砚神态冷冽,这会儿却难得缓和了几分,如玉般柔和平静的脸,精致的五官,暗藏的锐气收敛些许,姿态慵懒。
顾盼盯着这张极致好看的脸看了又看,他的眼皮动了动,浅色瞳孔淡淡瞥她一眼。
四目相对,顾盼又说:“我给你绣个香囊,好不好?”
她目前还没有放弃继续攻略钟砚这件事,努力去刷他的好感度总归没错,让他爱上自己怎么想都不亏。
对钟砚好,花心思去讨他的欢喜,成为了顾盼唯一能做的事了。
见钟砚不吭声,顾盼补充道:“费不了多少时间精力,只是我的女红向来不好,香囊可能绣的没多少好看,你可千万不能嫌弃。”
钟砚捏捏她的手,少女手指纤细,指尖葱白,没什么肉,大概只有他手掌的一半大小,捏起来倒是舒服。
“我不嫌弃。”
“那就好。”
顾盼之前对女红一窍不通,穿针引线都不会,怀孕之后无事可做跟着碧青学了几天,渐渐就学会了怎么绣香囊,毕竟她学的时间不长,针脚歪歪扭扭,上不得台面,只能当个小玩意看看。
钟砚平日不用香囊,不过既然顾盼开口了,他当然不会拒绝。
“我们今晚在庙里住一晚,明早再回去,你先歇一会儿,我去找主持商量些事情。”
顾盼缓缓松开手指头,“你去吧,不用管我。”
方才钟砚和主持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不欢而散。
门开了又关,等到钟砚的身影彻底消失。
顾盼懒洋洋靠着枕头,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这会儿却怎么都睡不着。
如果她没理解错,她抽的那个大烂签说她会死。
可如今她一没病二没灾,还怀了男主的孩子,怎么会丢了性命呢?
除非男主钟砚最后和原书走向一致,彻底黑化,她穿书任务失败,被迫丢了命。
顾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好在钟砚一直以来看上去都与正常人没多大的区别,只是话少了点而已。
屋里有些沉闷,顾盼下床,穿鞋时脚踝上的脚链碰撞起来叮当响,声音清脆。
她抬起脚尖,低头看着脚踝上这个做工精细华丽的链子,没有忍住,动手摘了下来。
其实从钟砚送给她的第一天起,顾盼就想摘下来,没能做成这件事,只是因为不敢,摸不准钟砚的性子,怕他这个小变态发疯耍狠。
他在床上多也冷淡,她神志不清时偶尔才能望见男人疯狂阴狠的眼神。
她记得,钟砚很喜欢抓着她的脚腕把她拽到他身边,对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爱不释手。
顾盼如今摘下来后如释重负,穿上鞋袜,打开门窗,下过雨的空气带着自然清香,扑鼻而来。
院子里的枝叶葱葱郁郁,树叶脉络清晰,坠着剔透的水珠。
顾盼深呼吸一口,小心翼翼迈开脚步,打算在寺庙里逛一逛。
此庙以灵验出名,香客络绎不绝,前面热热闹闹,后院也有在此住下的几位客人。
顾盼拐了个弯,撞见了意想不到的男人。
多日不见的李都济,也就是她姐姐顾舒怀的前未婚夫。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依然是用鼻孔看人,桀骜不驯,满眼不屑,盯着她的脸瞧了瞧,想到前些日子听闻她怀孕的事,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盯上她的肚子。
少女身材纤细,柔弱的身板看起来风一吹就倒,脸白白的,没什么攻击力。
李都济望着她隆起的小腹,有过瞬间的失神,心里说不上来是何种滋味,怪怪的、闷闷的,没有喜悦。
他和顾盼从小就不对付,所以他一直都觉得自己非常厌恶她,如今看来,讨厌是真的,但心里头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冷嗤一声问:“你是不是跟着我上的山?”
他明知道不可能,却还非要呛这么一句。
果不其然,顾盼翻了个白眼,“李公子也太看得起自己了。”